“不行,你不要你的特特玛了?”左面山坡的阴影里冒出一个黑影,迅猛地向卓力格图持斧的手咬去,诃伦连忙用乌仁图娅刀砍开黑影的脖颈。 狰狞的狼头喷出鲜血,左耳也被刀削去,挣扎几下便瘫倒在地。卓力格图直愣愣看着手淌血的两个窟窿,手里的“熊首”却依旧紧攥。
“别啰嗦了。”卓力格图忽然骂骂咧咧,他举起骨斧向众人吼道:“我还没有要让一个叛徒教我怎么背叛大部落!今天算死也是死在忠诚之!”
所有剩余的孛儿帖人在鹿烎和狼群的注视下纷纷跑去拾拣武器,“卓力格图,你疯了?”诃伦直视过去,一掌打在对方脸。
卓力格图呼吸粗浊,嘿嘿笑道:“去你妈的猪尻虫子!”
“现在走还来得及——”
未等诃伦再次说完,他凑前来,缓慢而坚定地骂道:“去,你,妈,的!滚吧!”
格根装配完毕,穿了他舍不得穿的皮袍,手里是两柄新磨制的石斧——这曾经有一把是属于丛林里战死的兄弟。袋里的尸鼠早放生,却在不远处的空地吱吱作响。他走前,对卓力格图道:“首领,大家准备好了!”
“好!”他回过头对诃伦说:“你以为我想死?你以为我不想再看一眼特特玛?但既然要死,在哪里不是死,死的糙一点,还免受你这种娘们一样告别的摧残!”他脸的盐粒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显得肮脏,但味道一定是勇士的味道。他缓缓接过蒙根递来的火把。
“我会照顾你的女儿。”诃伦扣原人礼道。
又有两头狼滑下山坡,卓力格图前便是劈斩,一时“熊首”挂满了血,他的全身亦是五彩斑斓,污秽不堪。“你们他妈在等什么?”他回头来,拧动身的关节嘎嘎作响,后面的埠人闻言大吼一声,全数向他靠拢。
嗷呜。鹿烎向群狼发令,一股灰色的浪潮从山坡往下涌去,整个山坡都在震颤。
孛儿帖人从诃伦身边跑过,无一例外都能从吼叫声听见害怕,但他震惊地意识到,尽管忌惮对面凶猛的群狼依旧前冲,这才是真正的勇猛。
最前方的人于狼已经相接,第一波孛儿帖人全数被狼扑折在地,瞬间淹没,而第二波孛儿帖人顺势跳起,飞扑到狼背,几斧下去敲断脊骨。当第三波时,不再分得清两边的人潮或狼潮,而犹如一个黑红色漩涡,人与狼搅翻其,酝酿死亡。
卓力格图从酣战直起胸膛,他已千疮百孔,一手扶着腹部的肠子,他望着仍在山坡被狼卒守护的鹿烎,回头看了眼战场外的兄弟,示意赶紧离开,紧接着对身边同样身负重伤的埠人高吼了那句箴言:“吾辈赤心长燃不熄!”
“杀了他们的首领。”鹿烎向身边的狼族战士低语吩咐。
天狗先朝逐渐后撤的诃伦投递一眼,再从半坡处跳起,精准地扑高大的卓力格图,将他的半身由腹部硬生生扯成两段。
结霜的荒原巨石下有几只瑟瑟发抖的鹿崽。它们大概也能嗅到风里残存的狼骚味。
乌日更欣喜能在南陆见到星辰的使者们,欢喜之余却没有径直走到岩石下面,而是站在一个矮坑观察,担心自己。虽然已经赶了严冬的脚步,然而他还是让雪民的队伍陪着沉重巨大的苍神在风雪里等候。前面到了对于所有雪民而言未知的地域,昂沁·司南亦迟迟不归,故一切都得步步为营。
乌日更沐浴在南陆尚在照耀的日光下,心悬起的石头终于落地。在不用星火的前提下,感受身从未有过的自然暖意,回望身后,依旧大雪封天,与他仅有半里之远。几个勇士陪伴在乌日更左右,艾彦更在其,他同样享受到了夏末和煦的光,抽抽湿漉漉的鼻子,脱掉厚重的雪獭皮毛。“什么味儿?”他低声问。
“腐肉的臭味,大概从那里传来。”雪民首领手指西南丛林边的一座村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