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净的被单,各类仪器嗡嗡作响,虚伪的不中用的裘皮般,加速着淮北生命的流逝,从他的身上流淌到被单上。
一句话,惊天霹雳般打在林贞仪的头上。
医生还在不断地询问,“沈先生,你知道孩子的母亲和父亲在哪儿吗?又或者别的亲人,他们之中谁和孩子的血型是相同的?”
林贞仪茫然的看着淮北的小身子,血要输血,马上就要输血,不然淮北就会死,她绝对不允许。
可是怎么办,她和淮南的血型都和淮北的不一样。
医生的话像魔音一样环绕在林贞仪的脑中,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
全车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林贞仪,她整个人跪在淮北病床和病人家属座位的小小空隙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嘴里,就差直接磕头了。
沈谦和不是没有见过别人为了求情跪在自己面前的,却没有一个像林贞仪这样让他木楞的。
这是要做什么?
“我请你,救淮北。”
酌字酌句,说得再清晰不过,祈求从话语传递到唇角,眉眼。
“我会尽力去找同血型的人的。”
沈谦和这样说道,他以前和淮北的聊天的时候聊到淮北的父亲,淮北说他们从来没有和爹地生活过,爹地和妈咪也不认识,但是他们在电脑上看过爹地的照片,爹地是个很帅的人,他们很喜欢爹地。
也就是说,林贞仪根本没办法找到孩子的爹地的。
沈谦和扯住林贞仪的肩膀想要把她拉出来,这时候才发现当时紧急处理的林贞仪的手上已经血迹斑斑,还有的流到地上,血再一次溢了出来。
可是林贞仪没有理会他,硬是不肯起来,声音更加的坚定,如雷贯耳。
“无论怎样,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沈公子,我求你救救淮北。”
沈谦和陡然间觉得无可奈何,他并不是神,真的要立马找到淮北特殊血型一样的人是困难的,但是他不能告诉林贞仪和淮南。
“我说了会尽力的,医生,孩子的血型是什么?”
沈谦和这么一说,林贞仪才想起来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她一时间着急竟然忘了告诉沈谦和最重要的事情。
她抬起手,擒住沈谦和的下巴,迫使他低头看着自己。
清晰的轮廓,完美的狭长的睡凤眸,凌乱的碎发时不时会遮住眉眼,这是她孩子的父亲。
“沈谦和,他是你的孩子,他姓沈,他叫沈淮北。”
沈谦和脑子里嗡嗡的响,就好像所有仪器钻进了自己的脑中作鸣,他觉得自己有点神志不清,竟然会出现这种错觉。
林贞仪知道沈谦和在想些什么,她狠狠的拧了一把沈谦和的手臂,看到他聚焦在自己的脸上,再一次深吸一口气重复。
“沈谦和,你就是淮南和淮北的父亲!”
就连医生都撑不住这个消息,更何况是沈谦和本人。
纵是他淡定千转,也不免唇齿微张。
“爹地,快救救哥哥。”
淮南抹了一把眼泪,抽了抽鼻子,动了动小短腿阖上眼睛。
哥哥没事了,她也很累了,今天的运动超负荷了。
在沈谦和的无言准许下,医生动手输了血,林贞仪也爬起来坐好。
沈谦和看着自己的血通过输液管进入淮北身体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原来血缘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现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液。
他该要高兴吗,这么可爱聪慧的两个孩子是他自己的孩子,淮北之前说的话还在脑子里回响:
我们从来没有和爹地生活过,爹地和妈咪也不认识,但是我们在电脑上看过爹地的照片,爹地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