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听周冬禾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除非是启动了“科全书”模式。所以听完这段富有哲理,又充满诗意的描述后,我不禁对身旁普通常见的植物们刮目相看。
“那你以后的梦想是什么?”我仰望他,展开双臂“是成为一座大大大花园的园丁吗?”
周冬禾正提着水壶给低矮的树木洒水,花洒喷出流线型的水柱,落在幼嫩的绿叶上晶莹剔透。
他没有回答,像是没听见我的话,沉默专注的侧脸在阳光下有种迷人的魅力。
我只好做罢,贪恋地将目光在他脸上多留了一会儿,然后背过身默默地发扬我的“除草”霸业。
阳光线变强烈时,我们便躲在门庭下乘凉,周冬禾坐在小板凳,捧着课本预习,我就躺在阿森大叔的摇椅上,晃啊晃地便进入了远的日光梦境。
等到阿森大叔回来时,周冬禾已经把午饭煮了,我躺在摇椅上才睡醒,裸露在短袖外面的胳膊还有一丝凉意。
我从摇椅上起来,揉了揉眼睛去望头顶的阳,它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里,只剩一点边缘的光线,从浅灰色的云朵四周投射下来。
“小水,中午留下来吃午饭吧。”阿森大叔热情地邀请我,“今天我买了很多菜,你帮忙除了这么多杂草,我还没谢谢你呢。”
怪不得阿森叔一上午都不在,原来是去赶集了。
“不用了呢,谢谢阿森大叔!”
奶奶叮嘱过我,不要留在别人家吃饭,要客气地婉拒,这是规矩,况且,我说中午会回去吃饭的。
我望了一眼在厨房转悠的周冬禾,还有这个生机盎然的菜园,虽然我很想留下来,可这毕竟不是我的家。
如果这是我的家,那该有多好啊。
“小水?”
“啊?没事!奶奶大概已经煮好饭在家等我了,我先走啦!有空我还会来帮忙的!”说完,我飞快地打开铁门,一溜烟跑远了。
“额那好吧,记得时常来玩!”阿森大叔见状,连忙朝我挥手道别。
“嗯嗯,会的!”我朝后挥了挥手,一飞奔回家。
跑得足够远后,我渐渐放慢了脚步,过昨夜那个池塘,看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像是洒了白糖一样。
不过,在这样清透的水塘里,真的会有那种“河童”吗?
我带着疑问继续走,忽然,看见前方的树丛旁,几个出了名的顽劣男孩正打闹成一团,发出嘻嘻哈哈的怪叫声。
“啊!哈哈,快看,它往这边跑了。”
“用脚拦住,快踩它尾巴!”
“哎呀你真笨,让我来,我就要抓住它了!”
一只幼小的松鼠逃出包围圈,闯入了我的视线,它看起来很害怕,在他们的“围攻”下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我不由替它捏了把汗。
小松鼠忽然朝我跑来,跑了几步便停下了,肚皮一起一伏,它身上有一个血淋淋的洞口,剧烈的运动导致伤口破裂,再出血。
触目惊心的血液滴落在滚烫的地面,很快被阳光烤干。
part4。屋顶的风(4)
应该是被橡皮弓打伤了,经常有小孩这么干。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止的时候,一个小男孩逮住了它的尾巴,将它倒拎起来。
小松鼠发出一声惊叫,在阳光下奋力挣扎,它漆黑的眸望向我,好像在向我发出求救的信号,我像个木头似地站在原地,脸烧得通红,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脚步如此沉重,艰难地难以移动,哪怕一步。
忽然,他们折过一只树枝,往它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戳去,
小松鼠的躯体猛烈颤抖着,它发出可怜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