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脑筋,是不是,那可是你的妻子,你想过没有?你的沾花惹草害死她也就罢了,你还要害得她灵魂不得安息?我没你这样丧尽天良的儿子,滚!”棺材铺里传来了咒骂声。
一大早,白茂林就被儿子气的青筋突暴。接着,他噼里啪啦把儿子送来的一大堆补品朝着白亮甩了过来。
“爹,不是说了吗?我们可以事后重修坟墓,安抚她的在天之灵。”白亮一边躲闪着劈头盖脸地砸过来的物件,一边恳求着父亲。
“重修?安抚?你说的轻巧,人受骚扰,惊魂难定,鬼魂受骚扰,那么容易安抚?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让你滚,没听见吗?”说着,白茂林从一堆棺材缝隙里抽出一根木条,朝着儿子走了过来。
“爹,故人已逝,可您得为您活着的孙子想想呀!”白亮突然声嘶力竭,有眼泪从他的镜片后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孙子?这么说那帮王八羔子说的是真的?你真在外面还弄出个私生子了,那可真是孽子呀!今天不抽死你我这老脸也无法搁放了!”说着,白茂林真就拿起木条“噼噼啪啪”朝着儿子一顿猛抽起来。
“爹,只要您老人家能消气,只要能救袁雷,您就抽死我好了。”白亮双膝一跪,也是泣不成声了。
打的人双手发软c汗流浃背,被打的人也是泪流满面c皮开肉绽,俩父子瘫坐在一堆棺材旁,俩人都是气喘吁吁的,空气仿佛完全凝固了一般。
“唉就没让我省心过!”一声长长的叹息后,白茂林幽幽地开口了,“回去吧,等我的通知。”
“爹,这么说您答应了?”白亮拾起地上的眼镜,重新戴好,两眼半信半疑地看着怒气正从脸上逐渐消去的父亲。
“去吧,我不想多见你几分钟。”白茂林从地上站了起来。
“爹,我就知道您会疼我的,日后我一定孝顺好您!”白亮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识趣地从棺材铺里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木条抽的邹巴巴的。
“等你孝顺我?恐怕人都等了见棺材了!”白茂林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三月的最后一拨冷空气,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肆意流动,没有起风,身上却是干冷干冷的。
没有月亮,没有星宿,一行人朝着城郊外的万家山公墓疾步而行。
万家山是一个斜坡,山头顶着铅灰色的天,山顶的乌云有些支离破碎地游弋着,像一个个居无定所的魂灵,寻找着自己的栖息之地。从坡头一直拖到坡低,全是密密匝匝的坟墓,坟墓上白色的坟飘,在无风的夜晚静立着,仿佛在为坟墓里的亡灵凝神默哀。
白茂林走在最前面,肩上挎着的黑色布袋随着他步子的移动从里面发出“哐当”的响声,让宁静的夜晚更显得出奇的静谧。黑驹若无其事地跟在白茂林身后,不时发出一阵吓人的响鼻。后面紧跟着七个孩子,他们一只手紧揣着魔杖,有汗从手心微微渗出。
走进公墓,走过一间间静默着的坟墓,在山坡中间的位置,他们找到了苒苒的坟墓。借着魔杖的微光,墓碑上照片里的苒苒眼神专注,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仿佛在刻意掩饰着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隐情。墓碑前的一束鲜花已经微微枯萎,稍微一碰,花瓣飘落,像这女人的眼泪。
白茂林从黑色布袋里取出一把香,点燃后分别朝着天空c地下c坟墓作了三个揖。“先敬天地,再敬山神,后敬亡灵,在下是太上老君派来的施主白茂林,特意安抚苒苒的冤魂,望阎王老爷收纳下苒苒女士的魂灵,封印好她的怨咒,让遭致咒怨的人恢复健康,重享天年。”
说完,白茂林从点燃的一把香里取出三柱来插在坟墓右上角刻有“本土山神”字样的一块石碑前,烧了三张纸,口中念念有词,任几个孩子洗耳静听,也听不出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