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这是院使大人吩咐奴才送来的药材。”一个灰衫小内侍将手里的锦盒高举过头顶,看不清脸面,听声音像是个年纪很小的。
盈之并没有为难他,扬扬手示意他起身:“东西就放这儿吧。”
她顿了顿,像是随意道:“倾璐,你去小厨房瞅瞅咱们煎药的那东西可还在吗,许久不用了,也不知落了灰没有。”
倾璐不疑有他,欠欠身子就退了下去。
那小内侍依旧低着头站在下头不敢出声,想来也是,就算是平日里在御膳房已经顶机灵了,到了皇后面前,总是有些害怕紧张的。
“本宫听说,你们御药房有个内侍,叫小焕子?”盈之悠悠开了口,转动着腕间玉镯,唇边笑意清浅。
那小内侍不敢松懈,点点头道:“正是,小焕子与奴才同住一屋,是司计那头调来的,平日里做事也很认真。”他想是想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加上了最后一句。
盈之挑了挑眉毛,指尖划过自己腕间玉镯:“小焕子平日里都与谁走得近些?可有什么相熟的太医?”
那小内侍这时候抬头看了盈之一眼,却也不敢隐瞒:“小焕子能说会道,人缘极好,刚来咱们御药房不久就和宫人们打成一片,若说走得近些,奴才实在不敢随意定论,平日里大家活计不少,实在无暇顾忌旁人。”
他顿了顿,复又言:“不过小焕子很得穆大人喜欢,穆大人也曾说过小焕子做事妥帖,人也机灵,更难得的是认识几味简单的药材,为他省下不少事儿。”
“穆大人”盈之将这个人的名字念了一遍,那三个字从舌尖一一滚过,“太医院何时有这么位大人了,本宫怎么没有印象。”
那小内侍像是松散了些,说话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回皇后娘娘的话,穆大人是月前刚上任的太医,并不是宫中吏目提拔的,而是长孙大人推荐的,皇上也许了,他才得以破格入了太医院,穆太医人虽然年轻,但医术高明,为人也好,刚来不久就很得咱们宫人喜欢。”
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奴才的妹妹前些日子得了伤风,也是穆大人给看好的,穆大人良心好,不嫌弃咱们做奴才的粗鄙。”
盈之听他一口一个穆大人,言语之间皆是赞赏,不由自主地就对这个穆太医上了心:“哦?那这位穆大人叫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穆大人单名一个南字,是南方的南。”他打了个千儿,将穆南的名字说了出来。
听这名字倒像是个干净的人,又是个年轻有为的,盈之心里将这事儿过了一遍,大概有了个底,也算是松了口气。
“本宫知道了,你去倾璐那儿领个赏,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且下去吧。”盈之舒了口气,冲他一笑,那小内侍第一次见皇后娘娘的笑颜,一时间傻在了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谢恩告退。
送走了这个小内侍,盈之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来不少了,她一手扣着案几,一手托着腮,就等倾璐进来问话了。
“娘娘,奴婢把这药材拿下去小厨房给您煮了。”盈之心底还在盘算怎么打趣儿倾璐呢,这头倾璐就傻呵呵地走了进来,还想着要下去煎药。
盈之见了她就笑,看地倾璐下意识地摸摸鼻子,也不知自己是哪儿出了问题:“娘娘,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本宫就是觉得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咱们倾璐也长成大姑娘了。”盈之一开口就是揶揄之语,倾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娘娘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盈之抿唇浅笑,假意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咱们倾璐今年几岁了?”
“奴婢今年刚过十七,比娘娘小上一点。”倾璐感觉自己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她搓搓手,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