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伴随着盖碗落地的声音,太皇太后中气十足道:“哀家还以为这事儿其中必有些讹传,没想到皇上当真如此糊涂,落吟,去给哀家找皇帝过来,哀家不管现在他在做什么,让他立刻来见!”
她一双凤眼隐含着怒气,坐在下首的玉嫔也颤抖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太皇太后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看过的事儿当然比一个小小的玉嫔来得多,玉嫔本不过是想给皇后上上眼药,指责她没有辅佐好皇上,才让皇上进了这歪门邪道的法术里去,不曾想太皇太后这会儿子在意的根本不是皇后怎样,而是靖国的江山社稷,她双鬓染白,却不减英气。
若说苏家对这靖国最有贡献的一件事,怕也就是出了太皇太后这么一个女子了,先帝在世时软弱无能,若不是太皇太后幕后相助,又亲自照料自己的孙儿,将他养成了帝王之才,这靖国,估摸着也是要逐渐走向衰败了。
苏家本是文官出身,就如同玉嫔一样,家里养的女人大多目光短浅,只知争风吃醋,内宅相斗,也丝毫不动政事,可太皇太后却不同,她从小就与别的女子相反,不爱女戒女则,只看兵书战策,她嫁给自己的丈夫时,并不是正室,而是小小一个才人。
可想而知一个女人能从才人之位,一步一步踩着别人往上走,最终原来的皇后被废黜,而她,苏氏女取而代之,是多么艰辛与艰难。
太皇太后坐上了后位,一力提拔起自己的兄弟与叔侄,苏家渐渐崛起,只不过是因为文官出身,终究不能与沈家并肩罢了,可论起人脉资历,可丝毫不比沈家差。
落吟一身暗色女官衣衫,安抚地看了一眼玉嫔,轻声道:“奴婢遵旨,娘娘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太皇太后面前唯一说的上话的,也就是落吟一人了,她从小跟在太皇太后身旁,也替她做了不少事儿,太皇太后器重她,她也很是争气,从来没有失手过,委派的事情件件处置地既漂亮又不留痕迹,很得太皇太后欢心。
果不其然,她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些:“知道了,你快去吧。清雨丫头,可还有别的什么事儿要与哀家说的?”
若说玉嫔胆子小,也的确是小的,方才太皇太后不过是掷了个盖碗,她就吓得浑身一颤,可若说她是个胆子大的,倒也刻意,这会儿子她已经缓过神来,锲而不舍地给皇后上眼药:“太皇太后英明,您是咱们苏家的老祖宗,父亲每每说起您,都带着敬仰的,嫔妾也时时牢记自己是苏家女儿,不能给太皇太后丢人,可皇后娘娘处处为难嫔妾,嫔妾实在是”
她说着,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太皇太后再次皱起眉头:“这又是怎么回事?那沈家的还真敢欺负你不成?”
“太皇太后明鉴,皇后娘娘怕是看在你的威严上,不敢明着欺辱,可可暗地里也给嫔妾使了不少绊子,她她还说嫔妾身为苏家女,是没有资格喜欢牡丹花的嫔妾一人受辱,也就罢了,可这话里明着就是在暗指您啊,嫔妾哪里允许她这样诋毁您。”
玉嫔顿了顿,执起帕子抹了抹眼角泪痕:“嫔妾气不过,就与她争辩了几句,谁曾想她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直接就打发了嫔妾去”
“岂有此理!”太皇太后重重地拍了下案几,猛地站起身来:“她一个沈家的小女儿,算是个什么东西?沈家个个都是莽夫,粗鄙不说,还敢居功自傲,那沈家二公子更是不成器,是谁借她的胆子敢如此说话!”
玉嫔附和着太皇太后,适时地上前替她抚了抚背脊:“太皇太后息怒啊,嫔妾本不想说这事儿来惹太皇太后不高兴的,可皇后娘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嫔妾嫔妾”
“清雨丫头,这事儿你又有什么错处?都是那沈家的不知天高地厚,哀家不过离宫礼佛,就敢如此目无尊卑,还真以为这后宫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