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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动开朗,但却长了一颗敏感而柔软的心。即使是看见一只猫死在路边,她也能想象它是经历过多少流浪和饥饿才走向的死亡。她拥有最大条的神经,同时也拥有最细腻的心。

    范莎莎的话一直在她心里,她无法在短暂放下后安稳睡去。从初中到大学,她们相识八年。她们的感情已经好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要保护对方的程度。蔡雅不知道,原来表面开朗快乐的莎莎一直活在那么多的难过里。她告诉她,七岁那年,范叔叔和范阿姨刚走,她生了一场大病,是奶奶不分日夜的照顾了她一个月。十岁那年,奶奶突然晕死过去,她吓得在屋子里打转。在想起要打120后,她的手颤抖得几次都拨多了号码。最后,十六岁那年,奶奶因为心血管疾病抢救无效。那时她正在学校参加期末考,因为手机关机,她来不及见奶奶最后一面。莎莎说,那时,她觉得天空是灰色的,连同夏阳,她都觉得是尸体的焚化炉,要从她的生命里把她仅有的依靠抢过去。蔡雅记得,那场大考,她缺席了。并且电话关机了半个月,只收到她冷静的一个简短信息:我处理一些事,开机后打给你。

    三年后,到现在蔡雅才知道。那些所谓的“奶奶去美国了”的话语全都是她无法说出“奶奶去世”的难过。今天,面对范叔叔范阿姨,她却连说了几句犀利的“奶奶死了”,蔡雅揪心一疼。但是,这些难过远远不及她在听见莎莎关于奶奶葬礼的那段陈述。

    她说:“奶奶的葬礼是我一手操办的,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但是范华强那时正在另一个国家无法飞回来,而曾淑敏也正策划着一场重大会议,据说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在奶奶的葬礼上,我把家里所有关于范华强和曾淑敏的相片都烧了,包括他们的婚纱照和结婚证上面的照片。我想让他们下去陪陪奶奶。”

    蔡雅安静的听着,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尽枕头里,悄无声息。也是这一晚,她才知道莎莎的坚强不是没有原因。是那个与她最亲的父母将她逼成这个模样,但他们却全然不知。

    天微微的亮,揉了揉发疼的眼睛。蔡雅侧过身去,轻轻的抚摸着范莎莎的长发。然后低沉的心疼着对她的背影说:“莎莎,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江涛的。”

    当范华强与曾淑敏再次回到家里,他们表现得冷静多了。并且也表示愿意接受饭饭这个外孙。但是,要约江涛出来。蔡雅作为这个家的外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照顾着饭饭。范莎莎一脸淡漠,在范华强和曾淑敏征求她的意见时只冷冷的扔出一句。

    “就当他死了,饭饭是我一个人的。”

    “······”

    “······”

    听着外头的沉默,蔡雅又是一阵胆战心惊。她怕沙沙又把范叔叔惹恼了,然后再次不欢而散。在蔡雅心里,不管范叔叔与范阿姨作为莎莎的父母有多合格。但是,她依旧希望他们能把这么多年来的心结解开。毕竟,一个人带着饭饭的生活会很苦。而无论在什么时候,家人都是最大的依靠。

    出其意料的,范华强竟然答应了莎莎,或许是他真的为上次那一巴掌感到愧疚。

    “那孩子就跟着我们姓吧。”

    因为工作,范华强和曾淑敏在月河市只待了四天,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美国继续他们工作狂的生活。范莎莎毫不留恋,甚至在曾淑敏说:“女儿,我和你爸爸回美国了。”的时候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两天后,蔡雅也回家了。她家在落月镇,离市区要两个小时的车程。范莎莎再三表达完不舍和蔡雅三番五次的嘱咐要照顾好自己和饭饭后两人依依惜别。

    回到家是下午了,蔡爸爸和蔡妈妈还没有回来。蔡雅还有个弟弟,就要上高三了。当蔡雅推开房门时,蔡谦正以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姿打着游戏。完全忽视他数月未见的姐姐已经回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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