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成为了当朝酷吏。正因如此,谁也不愿意得罪张汤,更不愿意替他说话。张汤今天这一番借鼠发挥,被皇帝当场问住,真可谓成也硕鼠,败也硕鼠。
刘彻怒气未消,他看着下面一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更是无名火起。他怒道:“众爱卿平日里的能言会道都去了哪里?你们倒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罚张汤?”
卫青皱了皱眉。他平时跟张汤基本不来往,但是素知张汤清廉,这件事其实张汤也是在首鼠两端一一馆陶长公主近来风头极盛,张汤不可能不顾忌。几年前陈阿娇在宫里大行厌胜之术,皇帝让张汤查办,张汤秉公执法,终于让陈阿娇被废,卫青三姐坐正后宫。这一点上张汤是对卫青有恩的。可能正是以前张汤觉得得罪馆陶长公主太过,近日来看到皇帝对长公主一家圣眷渐隆,不由得手下留情,甚至有回护之意了。
卫青正欲起身给张汤说两句好话,却见汲黯已然出列,对着皇帝一拜,大声说道:“陛下,张汤为人表面义气公正,实际上私下里总是揣摩圣意再定夺案子如何处理。微臣愚见,这件事张汤虽然有过,但是罪魁祸首不在他,臣以为罚俸三个月以示惩戒即可。”
“汲爱卿,那你说,谁是罪魁祸首?”
“陛下,恕臣直言,罪魁在陛下的姑姑馆陶大长公主。陛下在宫里有所不知,现在长安城里巷陌间流传的儿歌是怎么唱的?“霸我长安城,乱我未央宫。宁负万户侯,不惹堂邑主。”大长公主行为乖张,宠信卖珠人之子,有污我大汉皇室威名!张汤是怕得罪大长公主,难免存了小心思。但是如果陛下不管自己的家里,这长安宫城之内恐怕都要乱啊!”
汲黯越说越激动,竟然用手指着后面的司马相如大声说道:“陛下,陈皇后已被废多年,犯下了滔天大罪,司马相如这狗贼,居然因为大长公主的贿金写了篇辞赋来蛊惑皇上,妄图为废后再谋后宫,陛下一定要将此人逐出宫中!东方朔屡次扰乱朝堂,行为不端,休妻如同换衣服,品行恶劣,也请皇上一并逐出宫去!微臣年老昏聩,但是陛下让老臣主管吏事,老臣不敢不为陛下千秋万岁计,虽肝脑涂地又有何惧!”
汲黯说罢,一头磕下去,长跪不起。
这几句话说出来,不仅满朝文武惊呆,司马相如和东方朔几欲昏倒,连刘彻也如坐针毡。“这个狗日的汲黯!”刘彻心里破口大骂,自己的脸被汲黯几乎丢尽了。但是汲黯说的也不无道理,除了对东方朔是存了成见外,其余的刘彻都知道个十之。可是汲黯在朝堂之上这么一闹,本来要处罚张汤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连刘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他想了一会儿,强颜欢笑道:“汲爱卿言重了!爱卿心在社稷,朕实在是感佩万分!大行听旨:汲黯忠直敢言,心忧社稷,赏黄金百斤。东方朔和司马相如朕会另行论处。霍去病奉旨诛杀恶奴有功,赏黄金五十斤。即日起兵器转运使范衡和霍去病出长安前往南阳和巴蜀督办兵器,不得有误!众卿辛苦了,退朝吧,东方朔留下。”
群臣三呼万岁,缓缓退下。殿里只剩下东方朔一人跪在那里。刘彻缓缓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曼倩,你受委屈了。你跟朕即刻前往堂邑侯府,轻车简从,不得走漏风声。”
东方朔听到皇帝如此体谅自己,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殿上青砖上,哽咽着回道:“微臣领旨!”
刘彻只带了几名贴身侍卫,换了便装同东方朔骑马出了北宫阙朝堂邑侯府驰去。堂邑侯府离北宫门骑马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几人到了门口却被门房拦了下来,门房听到皇帝的名号后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往前厅跑去,不一会儿从里面快步走出来一名颇有姿色的贵妇,身后跟了一群匆匆忙忙的仆妇太监,那妇人见了刘彻盈盈一拜,口中说道:“臣刘嫖拜见皇帝陛下!”
刘彻脸上已经是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