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轩辕澈几步上前,从蝶衣的手中一把将奏折抓了过来,目前处于盛怒之中的他,那目光似乎要吃人一般的凌厉如刀,一把将纤弱的娇躯从案后扯了出来,朝着脚步不稳的她低声怒吼:“你既身为才人,又在宫外时便熟读诗书,便早该知晓这世间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你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阅览奏折,就不怕被严厉惩罚吗?”
紫衣人儿不稳的身影,很萧索c很孤单;轩辕澈的心中,忽然觉得很是不爽,有些难过。
是不是对她太粗暴了?她美眸低垂,柔臂无力,是不是自己的劲太大,握疼了她柔弱的臂?
此时,她慢慢地站稳了身子,抬起眸来;清冷双眸中竟然失去了什么灵气一般,目光有些涣散:“你说得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
她顿了顿,又言:“我熟读诗书,那只是传言;世间的规矩,我不读书也自然是懂的;后宫不得干政,那么,就请皇上您别再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太子爷了,你虽然失去了一些记忆,但是我想你从小接受的未来储君教育,也应该是可以现在就批阅奏折的;外面,老候爷和尚书令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回府享用,就等着你大笔一挥通过奏请他们好拿去送达六部,至于”
她忽然又停了说话,而且把那有些涣散的眸光收回了,不再看他,低眸顺服地道:“还请皇上下旨,依法治臣妾的罪,臣妾领受!”
蝶衣心中,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悲哀,正悄悄地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着。
而轩辕澈呢,被她这完全顺服的外在表情给震撼了一般,薄薄的唇片微微嗡动,却就是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每个人都说自己记忆缺失了?明明自己记得很清楚的!
为什么?连外公和子龙c玉成他们都全部认定了此事?
为什么?面前的人儿明明陌生,却让自己狠不下这心来究办于她?
为什么?为什么?
颓然无力地歪倒了身,只手撑在结实的紫檀木案上,他手中的奏折如失了翅膀的蝶儿一般洒落在地上!
久久地,他突然直起身来朝门口大喝:“来人──”
“皇上──”
此时,对这个从内心里排斥的称呼,他仿佛没了在她面前继续纠正的力气,而是直接吩咐道:“回朝阳宫!”
“是!皇上起驾──”
事情,就是如此的戏剧。
一直等候在外的蓝贵妃一直都得不到进得寝殿的宣旨,却等来了皇上起驾回朝阳宫的好消息;兴奋地抬起头来,带着一干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朝着皇上与老侯爷c尚书令一行的方向开拔了。
为什么那一直受皇上圣宠的女人没出来送驾呢?呵呵,想当然,她肯定是躲在里面哭呗!
从那蒲丫头的口中知道的是:皇上记得登基前的所有事情,惟独忘记了他自己登基这三年后的种种,所以,现在该哭的是那冷才人,该笑的,却是自己这个早就谋定了地位的贵妃娘娘;那还管她作甚?此时,追随皇上而去,才是最紧要的!
寝宫中,熟悉的味道犹存;熟悉的人,却已然──决然而去!
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步履c有些漂浮c有些无力
小辣椒和小宝儿双双冲了进来双双搀扶住仿佛摇摇欲坠的人儿,口中直唤:“主子c主子──”
呵呵──
蝶衣轻轻的笑着,容颜有些透明如梦幻一般的苍白:“我饿了。”
居然在此刻,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不已,怎会突然说出这几个字来呢?
“主子,您饿了?好好好,小辣椒马上给您去厨房把饭菜取来。”忠心的小宫女哪里想到其他,她的心中觉得只要是主子能像平时一样能吃能喝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