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从半年前帝陵竣工开始,青洛就发现轩辕晚晴在给他下毒。
有时是一碗汤,有时是一壶酒,有时是奇异的熏香。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些在他眼前发生,听之任之,也从不许御医请脉。
如果让他死,是她的愿望,那简直再容易不过。
可明司一次偶然的提醒,让他想起了从伏龙手中得到的假死药。
“皇上近来失眠吗?”
“还好。”
“此香名叫迷心醉,传说是以西昆仑上生长的玉红草为引制成,安神助眠功效奇特,可谓珍贵至极。”
“哦?原来这不是龙涎香”
“气味非常接近,但效用却是天差地别。迷心醉虽因玉红草的稀有而珍贵,但切不可常用致使产生依赖。需知人若贪其安逸,则有一醉不醒之忧。”
“会死吗?”
“会。”
“可有解?”
“有,天雨曼陀罗。”
“”
“术法高深的医者会用它制成‘假死药’。”
“吃下去就会将毒性相抵消吗?”
“不,这是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解法。”
“怎讲?”
“一般服用假死药后,或持续龟息三到七天,或从此一睡不醒;而玉红草能延缓天雨曼陀罗的效力,加长龟息时间至十天半月,抵消毒性,化解死亡的危机。”
青洛不禁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轩辕晚晴本要置他于死地的毒药,却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助他离宫的动力。
他吩咐梁振送信给伏龙后,便日日勤勉于政务,并准备好两封“遗诏”。
这晚与南夔使节宴饮罢,青洛微醺着回到未央宫。轩辕晚晴并未就寝,条案上摆着一排凝碧珠,手边的一摞奏章已批阅了十之七八。
青洛倚门注视她,半真半假地笑问:“你可是要做女皇帝?”
轩辕晚晴抬头,既不惊讶也不惶恐,反问:“怎么,臣妾做不得么?”
青洛微笑:“当然做得,明天朕便写下禅让的诏书。”
轩辕晚晴也笑起来,斟了一盏茶奉过去:“皇上快喝杯茶醒醒酒吧。”
青洛接过茶盏,并不急着喝,而是闲话道:“思南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中午朕教他说的几句话,晚宴时背得一字不漏c毫不怯阵,可见墨白也的确是个好师父。”
轩辕晚晴柔声道:“薛王已经照看太子两年,太子有样学样,自然错不得的。”
青洛呼出口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见今日情状,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轩辕晚晴暗忖他话中的意味:“皇上说得好像要远行一样。”
青洛立刻道:“不是才定下温泉行宫的事宜吗,还是皇后建议朕的。”
“是啊”轩辕晚晴垂眸,声音听不出喜怒,“臣妾这两日便为皇上逐一安排。”
青洛唇角微扬,语气中隐含期待:“皇后真的不改变心意c与朕同行吗?”
轩辕晚晴沉默须臾,含笑望住他的双眸:“臣妾在宫中等待皇上归来。”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温存,一定会再多说些旧日恩爱之语。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凝眸,一定会藏住笑容下苦涩的泪光。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牵绊,一定会用尽全力记住你的样貌。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一定会许你下世来生
承昭七年冬至,皇帝驾崩于温泉行宫,举国齐哀,蓝白黑三色纱幔在整个云胭帝国随风飘扬,众亲贵大臣着素服轮流进宫哭丧。
繁冗沉重的丧服划过地面,一阵阵“嘶沙”之声叫人莫名凄凉。
薛墨白神情深沉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