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妹妹,麻烦回禀太/子妃,说王姬一醒来我就禀报,大约用完午膳便去相见。”
燕婉点了点头,没再有回话。
阮云萱拉起被子蒙住头,复闭上眼睛。
其实她早早便醒来了,甚至听见了西暖阁青洛出门的动静。刚到辰时那刻,她披衣起身踱步半晌,若是就此穿衣传膳去往未央宫赴约还不算晚。可她凝视着那个封存人参的锦盒,仿佛心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重得让人连头也抬不起来,于是悄悄翻箱倒柜后复又躺下。
直到肚子发出抱怨之声,阮云萱才唤人进来服侍,对于兰心的不满,视若不见。
青洛派人传话回来,说有事不能赶回,阮云萱打赏下人c用罢午膳,如常去往祈煊殿。
至祈煊殿后不叫通传,阮云萱看到轩辕晚晴神情恹恹,似乎颇为疲惫,一面添香,一面手按心口。
“云先生让熬的药就快凉了。”燕婉提醒。
“搁着吧,我不想喝。”轩辕晚晴深吸了一口气。
“不喝怎么行呢?”阮云萱疾步入殿,“姐姐你的脸色越发不好了。”
轩辕晚晴温和友善地冲她微笑,并不责怪清晨爽约之事:“药太苦了,实在难以下咽。”
阮云萱四下一望:“姐姐没尝尝从南夔随军带来的佛头果吗?可解良药之苦。”
“没有,我胃口向来不大好,最近更是吃不下东西。”轩辕晚晴顿了一顿,补上一句,“别担心。”
阮云萱讪讪地,刚要将锦盒送上便听见通报:“客卿柳云求见。”
轩辕晚晴举目凝思:“请先生进来。”
柳云走进来躬身一揖,侧首一顾,看见阮云萱,微有诧异,但随即温雅淡然地欠了欠身:“六皇子妃。”
阮云萱大窘:“还不不是”
柳云含笑,看向轩辕晚晴:“太/子妃今日钰体可安?”
轩辕晚晴道:“喘气倒还舒畅,只是每每深吸,肋骨之上仍感刺痛。”
柳云瞥见桌上原封未动的汤药,叹了口气:“是微臣失职,微臣会再斟酌剂量,尽可能减轻药的苦涩。”
听他这么说,轩辕晚晴反而不安:“先生何须自责,是我太挑剔了。”
柳云道:“微臣重新开方后,请太/子妃在服药前食用人参煎果,这样虽然药量减少,但效果却是相同的。”
轩辕晚晴点头:“多谢先生。”
“姐姐,”阮云萱开口,“我正要将此宝献上,可巧先生就提到了人参。”
燕婉赶忙接过打开,柳云莞尔一笑:“参王中的上品。”
轩辕晚晴并没因此惊讶,只是颇为感激地握住阮云萱的手:“劳妹妹费心了。”
阮云萱想起轩辕国的奢靡,自然明白轩辕晚晴见遍珍宝,一棵百脚参王也许还未放在心上,不禁感到抑郁气闷。
轩辕晚晴打量她的神色,沉吟片刻提出再去游湖。柳云叮嘱几句,话语恭敬,却难掩关怀之情。
泛兰舟于碧湖,一直划靠在鸿波水榭,阮云萱和轩辕晚晴登上凉亭说话,燕婉和兰心等在小舟上。
“姐姐,你晕船么?”阮云萱见她掩口干呕,忙替她顺背。
轩辕晚晴定了定神,展开紧蹙的秀眉:“无妨,大概是这几日胃气不畅。”
阮云萱轻轻“哦”了一声:“这几日去祈煊殿都不曾遇到太子殿下,纵然国事再忙,姐姐有恙,也该分出时间来陪伴才是。”
轩辕晚晴眸光动了动:“他已遣云先生为我配药。”
“我也在奇怪这个,”阮云萱歪着头,“云先生是御医吗?为何服饰不同于我见过的?云胭这里和南夔的风俗差异很大,我还不能全部辨识过来。”
“你做的已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