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然后自己拿起在侧的上书审看。
燕婉后退着出门,然后转身迅速奔跑起来,两耳充满呼呼的风声,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她几欲干呕。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愣愣停下来跪坐在地。
“瞧瞧这是谁?端午节将至,难道饮了雄黄酒,要现原形?”
讥嘲的笑意由远及近,燕婉斜睨到是景瑶阁的侍女浅言,便连搭理的心都欠奉,用一只手撑了下地,站起来要走。
“大胆!”浅言娇斥,“敢对昭仪娘娘不敬?”
燕婉立住,目视远处缓缓踱来的兰昭仪,施施然行礼。
兰昭仪原本没把一个侍女放在心上,但见是燕婉,其行动做派又大异于寻常宫人,只是刚才那一瞥便知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跪下。”兰昭仪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愠怒。
燕婉只是笑笑,不卑不亢地跪下。
“你是哪个殿阁出来的?”兰昭仪冷笑着明知故问,“竟不懂得在这宫里行走要衣着整齐c女子夏日需清凉无汗?”
浅言在旁附和道:“何况这还未入夏,你不但满头汗水,又钗带歪斜,啧啧,连气味也娘娘快站离她远些,省得熏着了。”
燕婉恨得牙痒痒:“整年整年的清凉无汗还不憋出病来?花香粉香能遮盖污浊的气味,却遮不住污浊的心。”
“臭丫头!反了你了!”浅言一巴掌甩在燕婉脸上,立时显现出五指印来。
燕婉惊怒交加,动了杀意,眼神凌厉地瞪着浅言。忽然一只手掌温柔地按上她的额头,也半遮挡了她的眼睛,只能听见一个温文却又冰冷的声音说:“昭仪娘娘莫怪,燕婉方才吃了微臣配的药,非疾走盗汗不可。”
兰昭仪冷哼一声:“云先生可来得真是时候。”
柳云道:“既找到了,微臣便要带她回去为太/子妃试另一种药,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兰昭仪把看着柳云的眼神过渡到燕婉身上,颇有深意地一笑:“背后靠山将倾的时候,做人最好夹紧尾巴。”说罢,带着浅言离去。
燕婉刚才的火苗被柳云遮灭,此刻腹中只剩无限委屈,脸颊火辣辣的疼让她又羞又恼,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起眼泪来。
柳云冷下脸,低头看她。
燕婉把头埋进膝中,呜呜咽咽地哭。
柳云不出声,反而唇角溢出一丝笑,看着她哭。
燕婉哭了一会儿,渐渐止住,又觉得很丢脸,她气呼呼地抬头瞪向柳云,却对上柳云一双清亮的眸子——没有不屑c没有嘲笑c没有同情c没有怜惜,什么都没有。
“你为什么哭?”柳云抱着臂倚在树干上。
燕婉愣了一瞬,站起来:“我我想家。”
柳云笑笑:“你脸上的五指印,回去怎么说?”
燕婉道:“照实说。”
柳云点头:“我也很想看看轩辕王姬会如何处理此事。”
燕婉梗了梗脖子:“反正不会懦弱无为。”
柳云拍拍手,一脸幸灾乐祸:“那就更有趣了。”
燕婉气结,挥拳要揍他。
柳云轻巧地闪开,手在燕婉脸上抚过,立时一阵清凉。
燕婉停住,抬手要摸自己的脸,柳云道:“别碰,半个时辰后红肿自消。”
“那这半个时辰之内,我”
“你最好躲起来,因为你哭得非常难看。”
燕婉撅了撅嘴,抽出帕子略略擦拭脸庞。柳云不再言语,转身欲走。
“云先生!”燕婉唤住他,“我我有一事请教,不知”
“讲。”柳云重新站定。
燕婉犹豫道:“你常在太子殿下身边,应该也听说了轩辕长皇子的传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