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晓得,当初萧婕妤也是皇后娘娘提拔上去的人,若无皇后属意,就算给了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谋害陛下心尖上的女子。只可惜,你母妃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是死在了好姐姐的算计中。”
“人已死,自然随你怎么说都行了。”青洛不再用敬称。
宫贵妃不以为意,但言辞之间恨恨:“这宫中的旧人原也不止本宫一个,你且去寻个侍奉了几代的姑姑问问,皇后年轻时的手段,哪个不曾领教过?当初陛下宠爱霓妃,只怕她生下皇子来,这太子的宝座便会易主,皇后能坐以待毙么?她先是命人在我的益坤丹里加了微量的毒药,害我胎象不稳,故意造成弱势令自己禁足,又授意萧婕妤早做准备。当时霓妃身子沉,已经不再去任何殿里,只专心养胎,错就错在重情,得知皇后禁足非要前去探望,立刻就着了道,生生殒了一条如花性命。你且看本宫那莫离皇儿久病缠身,就知我所言非虚。陛下顾念旧情,一时被蒙蔽住了,可本宫不能就这么算数,终于给我在宫外找到她收买萧婕妤的罪证,只可惜她串通的是禁军统领,要找人出来指证,实在难如登天。至于禁军统领和皇后的传闻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
青洛听了宫贵妃这一番话,心中已经凉了又凉,遂咬牙问道:“罪证是何?”
宫贵妃眯了眯眼:“萧婕妤当时被判株连,本来她就出身低微,家道没落,根本是没什么好抄家了,连必死的人丁也不过十几,禁军统领私下用死囚换走了萧婕妤唯一的弟弟,更改了姓名,现如今已经是正六品内阁侍读了。”
“正六品内阁侍读”青洛闭了闭眸,声音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细小的微弱,“既然那萧婕妤本就是母后娘娘提拔上去的人,在她死后,为她家里保留一脉青烟本也无可厚非,若是不这么做,怕反倒会留个骂名。”
宫贵妃细听他话语中的异样,知道他虽不尽信,却也已经生疑,于是露出满意且玩味的笑容,这才接过了他手中的伞,不置一词,迈着端然的步伐回了朱砂殿。
青洛在雨中立着,半晌,蓦地奔向未央宫。
且说皇后正在未央宫中读书,因夜雨微凉,遣风音去取加了新炭的手炉,忽听一阵疾跑冲进暖阁,却是浑身湿透的六皇子青洛,不禁心疼地蹙了蹙眉,招手示意他近前:“怎的也不叫个人拿了华伞去迎你?敢是和顺他们懒散起来怠慢吾儿?本宫明日就下旨一并重罚。”
青洛定定不动,只是直目注视着皇后淡雅的容颜,面无表情。
“洛儿?”皇后感到背脊一凉,放下书,疑惑地看他。
闻唤,青洛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悲伤,皇后的脸变得不清晰起来,如果母妃还活着,怕是也会这样轻柔的呼唤自己吧。
“洛儿?”皇后从暖榻上站起身来。
青洛回神,猛地转身而去,撞得正从外面拿手炉回来的风音一个趔趄。
“六殿下这是怎么啦?”风音将手炉塞到皇后怀里,扶她坐下。
皇后沉吟着摇了摇头,也是不明何意,便道:“命人给六殿下送一碗姜茶过去,明日一早风音你亲自去看看,他若无事,便叫他来未央宫陪本宫说说话。”
“是。”
翌日清晨,风音服侍皇后梳洗完毕,正待要去琉璃殿,却见和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入正厅便连滚带爬地跪伏过去,连说话也结巴起来:“六c六c六殿下一大早就不见踪影!只留了c留了这封书信!”
风音扫了一眼皇后愈来愈沉的脸色,斥道:“糊涂东西!这是什么地方?饶是没了规矩,怎么连话也说不清楚?”一边说着一边接了小顺子手里的书信拿给皇后。
皇后展信来读,脸上容色渐缓,眉头却蹙的更深,最后重重叹了一句:“这孩子可见是被本宫宠坏了。”遂收起书信,让和顺三缄其口,回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