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陆仁心里蛮清楚的,就是有人在鼓动啊。
“哦,”他装出一副木讷的样子:“我们将军让过来说一声,限你们半个时辰回家,咱们还能既往不咎,半个时辰之后,那就是刀剑无眼各安天命了。”
“就说这些长毛没有个人xing!”“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一个长毛头值二十鹰洋,一石米,和他们干啦!”
民兵们互相打气,人群气势汹汹的朝陆仁一点点挪过来。
“做梦!”陆仁大吼一声,本来要围过来的百姓被他一嗓子吼退好几步。
“你们以为这钱这么好拿?老子们刚在大黄江口砍了个总兵,你们以为自己比总兵能打?我可跟你们说,我们军师爷下了手令。你们要是真动了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要么动手的人全家死光,要么我们死光。”
陆仁气哼哼地看着这些家伙,太平军的将士们要为这些人建立一个地上天国,可是这些人怎么对待太平军的?为了二十个鹰洋和一石米盯上了战友们的人头,真是混账。
“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冲突都源自误解,那些不是因为误解而产生的冲突是无法用武力解决的。”陆仁想起了左辅正军师的话,这些苦人多半是对太平军有所误解吧,不然为何要为朝廷效命,朝廷除了拿走他们的粮食,派官吏欺压他们,帮着富人欺负他们,还为他们干过啥正事?陆仁想到这里心里一软。
“本乡本土的都不容易,赶紧回家去,咱们太平军有过明文条令,不抓老百姓从军,不抢老百姓粮食,不侮辱你们的女眷,何必为几艘别人家的粮船送了自己的xing命?更何况你们打听打听,咱们在哪里不是给苦人发粮,有没有侮辱过啥良家女子?我们也都是活不下去才造反的苦人,苦人何苦为难苦人呢?”
“回吧,回吧,不值当的为王家的几艘破船送命。老子可清楚,大黄江口死了个李大帅,你们不走,老子走了。”
“五哥等等我,我是不在送死的,回去没准还有粮拿,在这就是等死。你们谁听说过长毛祸害苦人了?这位老兄,我信你!”
四五个老百姓就要回去,陆仁心下大定,只要有了领头的,这些人多半会散去。
“咱们不能散,谁知道回头长毛会不会秋后算账,现在还能痛快一死,到时候连个痛快都求不得!”
一个穿长衫的年轻人跑到最前面招呼百姓,“都回去吧,回去就是等死!现在还能拼个痛快。”
几个本来打算走的老百姓闻言又走了回来接着恶狠狠地望着陆仁,似乎他就是负责秋后算账的刽子手。
“我们太平天国说话算话,信上帝的人不说谎,我们忙着去打浔州,谁有功夫给穷兄弟秋后算账?除非是为富不仁的恶人。”
陆仁看出来了,这个穿长衫的多半就是鼓动老百姓的家伙而且水平未必有多高,这么快就跳出来了,真是不知死。
“这些信洋教的人能信吗?”穿长衫的家伙指着陆仁的鼻子:“他们都是汉激an卖国贼!要把江山卖给洋鬼子!”
“你才是卖国贼,你有啥证据说我们是卖国贼?我倒是有十足的证据说你是卖国贼!”陆仁眼睛一翻给了他个白眼:“我们要北伐鞑虏恢复汉人江山,你穿着鞑子衣服,留着金钱鼠尾,你才是卖国贼!”
长衫人脸se一红然后大声说道:“你们**掳掠无恶不作!分拆夫妻不得相见!”
“我们军师以身作则,自己都没媳妇呢,谁会**掳掠?分拆夫妻那也是为了忍一时分别好恢复汉家河山,我们为了天下人吃苦,你晓得不?”
“掠夺民脂民膏!”
“嗯,估计征用的这船是你家的,不过你家的船又是欺负哪家良善得来的?还不是对佃户敲骨吸髓嘛。”
两个人你来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