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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任”,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过,跟幻月的性命比起来,感情,算什么?只要他还好好活着,只要随时还能见到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只是到最后,漠尘还是失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救不了他。”

    加上幻月自动去冥府的那次,漠尘总共亲眼见证了三次幻月的“死亡”。他到底要有多坚强,才能几次三番地看着自己的挚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事后,漠尘再回想起当初初遇幻月的那一天,他总会笑着说:“我不觉得自己的爱有什么可耻的,只不过我爱上的人,碰巧是个男人而已。”

    云南西双版纳的丛林中,这个地方,阳光是永远都照不进来的,这里到处都是湿的,天是湿的,地是湿的,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湿的。黄玉鹏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被淹在馊水缸里一样,无法呼吸。酸臭的湿气遍布着全身,渗入骨髓,渗入五脏六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一股酸的、腐烂的味道。

    看看身边的这些为了躲避战乱而仓惶逃命的人,不管之前是商户巨贾也好,是小康人家也罢,是达官显贵也好,是普通百姓也罢,如今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也都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了。

    黄玉鹏哑然失笑,自己还不是和他们都一样嘛!许多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是如此恍恍惚惚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来了多久了,他不知道外面的仗还打不打了,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于是他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困了睡,饿了也睡,实在睡不着了,就望着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们发呆冷笑。脑子里唯一清晰的是那个和父母分离的夜晚。

    那个夜晚在记忆中和其他的许多个夜晚没什么不一样。微风柔和的吹着,月又圆又亮的挂在天上,空气里飘散着丝丝花香。黄玉鹏像往常一样,在入寝前去给父母问安。他轻叩房门,门里并没有如往常般传来父亲让他进去的声音,他等了一会儿,再叩,过了许久,才响起父亲的声音,

    “是鹏儿吧,进来。”

    黄玉鹏心里一紧,父亲的声音不似以往的低沉,清亮,反而暗哑了许多,似有无数的疲惫和无奈含在其中。父亲近来为了朝廷的事情很是忙碌和着急,黄玉鹏是清楚的。

    他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听到父亲说,

    “鹏儿,过来,跪下!”

    黄玉鹏有些无措而迷茫,但是,他还是依言跪了下去,父亲的声音从头上飘了过来,

    “鹏儿,今天为父和你母亲要吩咐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一字一句都不可有丝毫的遗漏,你,听清楚了吗?”

    黄玉鹏的心里开始有了些许隐约的不安和恐慌,但他还是保持着平时的声音,

    “孩儿明白,请父亲、母亲吩咐,孩儿一定会牢记在心!”

    可是,等了许久,父亲并没有再说话,黄玉鹏却听到了,母亲那压抑了许久的哽咽之声,正要抬头去看时,却被母亲突然的牢牢抱住了。

    自从黄玉鹏六岁开始读私塾以后,母亲就没有抱过他,他有些不自在,有点尴尬,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任由母亲越抱越紧。

    母亲用手抚摸着黄玉鹏的脸,“鹏儿,不要怪你父亲和我狠心呐,毕竟你今年还不满十三岁呢!鹏儿,我们对不起你,你原谅我们吧!”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母亲就哭着跑进了内室。

    黄玉鹏从来没见过母亲哭成这个样子,他是真的慌了,心里的恐惧扩大着……扩大着……。他抬起头,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父亲,却看到父亲眼里有泪光闪过,父亲感到了他的目光,急忙扭过头去,悄悄的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那滴泪。黄玉鹏心里大惊,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父亲的脸色惨白,布满血丝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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