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夏语冰都愣了一下,皱眉,脱口:“这都是什么‘海鲜’?!”
“是海里的夜明珠――也叫鲛人泪。”刘府管家谄笑着,弯腰解释,“都是上好的海鲜。我家老爷说了,些微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御使大人再高抬贵手、免了我家公子那三百里的流刑罢!――统共只这么一个儿子,老夫人实在舍不得我家公子远游。”
听得那样的话,章台御使冷笑起来――一条人命,不过换了流刑三百里,居然还来得寸进尺的讨价还价!
“在下不喜欢吃海鲜,还请回罢。”蹙眉,嫌恶地挥手,夏语冰冷冷道。
刘府管家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章台御使居然如此不识好歹――果然出门前老爷交代的没错,这个人是外头装清廉惯了,回头在家里私下收受贿赂、还如此扭扭捏捏。
“老爷说了,投桃报李,如果御使不喜欢吃海鲜也罢了,但明日朝堂上……”虽然不明白明日朝堂上将会发生什么、但是刘府管家还是按照出门前刘侍郎的吩咐,压着嗓子复述这段话。果然,风灯下御使的眼神变了。
“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客气。”年轻的御使忽然改了口吻,回答,手指用力握着窗棂,用力到指节发白,但是声音却是平稳的,“请回去转告刘大人,说海鲜就不必了,但令公子的事、在下心里会有分数的。”
刘府管家大喜,摸着山羊胡子深深一礼:“如此,多谢御――”
话音未落,忽然间只听嗑啦啦一声响,什么东西轰然滚落。庭内房中进行着见不得光交易的两个人,陡然吃了一惊,同时抬头循声看去。
浓重的暮色笼罩了一切,然而依稀还是看得出耳房屋顶上不知何时居然站了一个人,在冰冷的寒风中孑然而立――似乎是听得有些出神,手一松,手里提着的重物便砸落到了屋面上,滚落下来。
“呀?”刘府管家抬头看去,暮色中虽然看不真切,然而那人手上一点冷光映入眼里,冰冷尖锐――那是…那是剑?
他陡然吓得脱口大叫,“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哪!”
“砰”地一声闷响,来人手里提着的事物沿着屋檐滚下来,砸落到庭院里,然而那物居然立了起来,嘴里嗬嗬有声,显然是认出了害死自己女儿的帮凶,赵老倌丝毫不顾身上的疼痛,掏出刀子、便是直扑刘管家而去:“畜生,还我女儿来!”
然而庭院中散放的山石盆景,阻挡着老人奔出院子扑向仇人的脚步。赵老倌跌跌撞撞,然而走不出几步便被绊倒。趁着这个机会,刘府管家一声大叫往外便跑,狂呼:“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有――”
“嚓”,还不等他反身逃出,一道白光忽然贯穿了他的头颅,从他张大的嘴里透出。
有刺客!同一时间里,章台御使悚然一惊,迅速关上窗子――太师府的刺客居然今夜又来了,而尊渊却不在!目前情势危急,内外无援,看来只能盼那个庭中布下的阵法、能阻拦住太师府派来的刺客吧?
然而,心下才想到这里,只见窗下人影一闪――那刺客居然刻间就突破了尊渊布下的阵,来到了书房外!
章台御使急退,握紧了袖中暗藏的剑,盯着窗外那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今夜……无论如何,他明日定要亲手扳倒曹训行那个巨蠹!
“太师府给了你多少钱?”再度打开暗格,他的声音一丝不惊,带着沉定和诱惑的意味,对着窗外那个迫近的杀手、开价,“十万?二十万?――无论他给你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双倍。”
“……”窗纸上那个影子动了动,却没有回答,只是在那里沉默。夜幕中,府里下人们听到刘府管家临死前的呼救声后慌乱赶来,却被庭院里的花木乱石挡住,在院中进退不得。赵老倌在破口嘶哑大骂,听不清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