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可以指向过去,也可以指向未来。这种向前展望的功能,是在无意识中对未来事件的预测和期待,是某种预演,某种蓝图,或事先匆匆拟就的计划,”丁飞看着谢俪凝注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要保护她的冲动,他尽量把专业的心理学术语解释得通俗易懂,希望以此能唤醒谢俪,让她不再沉迷于自己的梦中,“另外,人们往往会牵强附会,把有距离的两件事加以联系,认为是有预见xìng的。比如,有人梦到煤矿bàozhà,如果恰巧有煤矿bàozhà了,这个梦就会被认为是有预见xìng的。但是,现在煤矿bàozhà的频率多高啊!到底是梦预见了煤矿bàozhà,还是煤矿bàozhà使人们做了这样的梦呢?而且即便没有煤矿bàozhà,只是一场火灾,很可能跟这个梦联系起来,从而认为梦有预见xìng。所以同一个梦实际上有可能对应许多事实,而人的合理化心理作用会使得梦与这些事实发生联系。像你梦见了龙,梦见了乌龟,是不是因为你看到了舞龙的表演或者阅读了龙的故事、或者想到了乌龟的什么事情,就做了这样的梦呢?”
听着丁飞的解释,谢俪陷入了沉思:“难道我真的是在做梦?可是那些梦却如此真实。不对,那是不可能是梦。”她反驳说:“可是,龙说他们要斩jiān除恶,后来果然恶人被杀了啊!”
“李天云这个恶棍,有多少人想杀他呀?七个女学生,七个家庭,一家三口,就是二十一个人,如果算上爷爷nǎinǎi外公外婆,就是一家七口,四十九个人。如果算上姑姑、姨妈以及好朋友……那就数不清了。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而恰在这个时候,你做了这样的梦,于是你通过合理化的心理作用,认为这个梦是有预见xìng的。”
谢俪听着丁飞的解释,不禁笑了:“照你这么说,七个学生,七个家庭,能扯出成百上千号人来。”
“哈哈哈,难道不是吗?”丁飞笑了,不是那种职业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跟谢俪在一起,他觉得开心,似乎没必要一定把两人的关系定义成心理咨询师和顾客的关系,就当成普通的朋友,一起聊聊天,不是更好吗?
“中午请你吃饭怎么样?”
“改天吧,我中午有约会了。”
“也好,约约会,出门走走,有助于心情开朗起来。”
丁飞凝望着谢俪的眼睛,他的心里是暖暖的,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伤心,也没有因为谢俪另有约会而泛酸。他喜欢谢俪,但是那种喜欢毫不涉及男女情爱。他只是觉得,保护谢俪、关心谢俪,是他份所当为。帮助谢俪,是他的责任。
周末的图书馆热闹非常,左佑静静地站在图书馆的走廊里,看着进口的方向。他跟程然的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今天,他约谢俪在这里见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到约会谢俪,大概是想从谢俪那里找寻关于程然的记忆吧?他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电话的,脑海中想了很多说辞,但是电话接通了,他却不知道如何启齿了,只好假公济私地说:“今天中午我们在图书馆见一面吧,关于这几天的案子,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谢俪答应了。
左佑看着走廊尽头,恍惚间,程然走来了。
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圆圆的脸蛋泛着红扑扑的光泽,她穿着天蓝色的t恤衫,上面印着白色的小碎花。腰间挎着一个黑色的提包,上面装饰用的金属片一闪一闪的,就像左佑愉快的心情。
程然走到左佑跟前,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问道:“看什么呢?”
“程然,你来了?”左佑局促不安地说道。
谢俪扑哧一笑:“左警官,又想你老婆了?”
左佑一怔,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不好意思,谢老师。”
“没关系。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