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岳乐是如何咬牙切齿,如何想着用这一战为自己的懦夫、叛逆、纸上谈兵的名声正名,崇祯十六年的五月如期降临。
在真实的历史上,这一年五月虽然兵荒马乱,但却没有发生任何值得记载的大事。不过,由于有陈留军的出现,大明朝的京畿如同雨前的危楼,正在沿着地平线袭来的大风中颤抖、轰鸣。
晚上的时候,天气突然转冷,卫河水面上吹来的水气已经东海之上的海风都刺骨地冰寒,然后仿佛又回到了冬天。
好在满蒙营的人都还穿着厚实的袄子,大不了从包裹中翻出冬装重新穿在身上。
回营之后,岳乐立即带着一万大军,打着火把绕了一个大***从宝坻城后过去,然后斜插三河。一万多支火把铺天盖地,犹如一片燃烧的海洋,加上满蒙军的军纪比起陈留军而言差上许多,一时间人声了,若真放掉了阿巴泰,将来高原责怪下来,那才是偷鸡不成倒赔进去一把白米。
“依我看,中午都不一定能够赶到。”一直低头赶路的林小满突然说。他也是浑身湿透,身上的黑色袍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过,比这行地路我陈留军也走过。换成其他军来,一定能够按时到达战场。”
岳乐苦笑:“我满蒙军新建,只能同无畏、长胜等强军相比。”
“也不是不能比,只要……”
“只要什么?”听林小满话中有话,陆鹤大喜;“快说快说。”
林小满淡淡一笑,“很简单。所有军官下马。在前面带头走。”
“怎么走,出什么馊主意。”陆鹤正要大声呵斥。岳乐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大声对身边的士兵喊道;“诸君听着,我岳乐永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有卵子地都跟我来,是女人的都躺下休息。”
士兵们同时笑了起来:“我都是一根棍子两个蛋,将军小看我满蒙勇士了。走,走,走!”
“好,好汉子。”岳乐率先甩开大步走在队伍前面。
见主将身先士卒,众军官也跳下马背,紧紧地跟在后面。士气一下子得到恢复,先前还垂头丧气的众人都挺直了胸膛,队伍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陆鹤狠狠地盯了林小满一眼,正要从马上跳下去,林小满拦住他,“先生不用下马,先生若不行还得找人服侍,反拖慢了行军速度。”
“你……”陆鹤气得说不出话来。
雾越来越大,众人的衣甲上都湿成一片,满世界都是军官们的叫声:“跟上,跟上。”
更有士兵的声音,“喂,你是哪一部分地,看到我丙营的人了吗?”
“去你娘的,老子是甲营的。”
“啊,妈的,掉队了。”
“不许丢掉兵器,你找死呀!”
“去***,谁有酒,给一
岳乐心中大怒,这才走了半夜队伍就变成这样了,这还是经过陈留军的培训,又有军官带头步行。换成以前那支队伍,这么走下去只怕早散了。
先前两个小时,岳乐还走得轻快。可到后来,他脚步开始沉重起来,脚心也打了好几个水疱,疼得钻心。一走,那些水疱就破了,又是血又是水地粘在袜子上。满满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只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起来。
再看看身边,先前还说着话的众人已经沉默下来,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机械地挪动着脚步,如同正在梦游。若不是冷雾阵阵,只怕这些人都要睡着了。
而那些陈留军派过来地军官则一个个精神抖擞地走在队伍的前列,一个个虽然喘息如牛,却努力保持着军容,他们身上穿着厚实的铠甲,背着武器。就这样。他们还扶着部下努力前进。
岳乐心中感叹,有些服气了。一直以来,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