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住一口气脚下一勾,他身体向后仰倒下去,我趁机浮上水面吸上一口气,双手使劲把他往水里按,也该让他清醒清醒,刚才做的什么浑事!
他的手却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拉我下水,我猛憋一口气,两人跌在水中扭打,我挑挑眉,眼中全是“你再惹我试试!”
他没有憋气,又被我使劲扣在水里,脸上挣扎,吐出一连串气泡,等我想放他一马,他却在水中反扣住我的脑袋,迅速夺过我口中的空气。
我吓了一跳,手胡乱捶打,脚下跟着踢了一脚,他眉间闪过痛意,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我的呼吸快没了,脑袋浮沉浮沉,手中的力气渐渐松软
本来持着自己水性过人想借机惩罚惩罚他,却大意地忘了自己面对是一个无赖!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想,这么死了,死的多没面子,一身的薄纱保不住晚节,罗储昶也不会惦念这一点,给我添一件体面的衣服,再唤公主毙了。
死也要漂亮,那日上街瞧见素白的襦裙,我想死了就换上它,定不要那些繁重的金钗罗绸裹身,老和尚说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我这辈子还没做过什么坏事,死了是要飞上天宫的仙女,我可不想上天的时候,听见天宫女无奈说:”你太重了,飞不起来,且躺在这儿吧”
我想是真死了一回,睁开眼睛满天星斗,月色正浓,眼边罗储昶后撑,仰头喘着气儿,脸的轮廓清晰又迷离,他低头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重,都带不走你”
我猛然清醒坐起来,才知道我是躺在汤泉宫房顶的琉璃瓦上,他刚才带着我从露天的地方飞了上来。
周围是宫阙千万,磷火红灯照彻山林树石,云浅星辉,清风明月,一番从未见过的美景。
我回过神,低头看看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层薄纱蔽体。
我坐在琉璃瓦上,不敢站起来,下俯是缩小的五色池,高度渗人的慌。
我该怎样从这下去,扫视了一样周围,望了一眼上来的露天五彩池,庭宽水浅,从这下去,掉在水池边上变成肉泥可能极大,若是掉在水里,即便我水性再好,水太浅不能浮起来,先是触壁,再鲜血染了泉水,死相太难看,此法不通。
再往旁看,房檐旁是一颗樟树,我倒可以顺着树干滑下去,不过这层薄纱会要么被树枝划破,衣不蔽体肯定会闹得满宫人尽皆知,要么摔个半身不遂,使不得。
暗自叹口气,问道:“什么时候下去“”
罗储昶满是不在乎,说道:“不急”
我慌乱道“我肚子疼”
他笑道:“怎么方才那样的毒狠,却没见你哪里不好?”
我说道:“你若不在乎,我大可从樟树顺着滑下,树枝勾破衣衫,褴褛不堪成不了体统,少不了文武官员指指点点罗家家风不正,又或者我顺利滑下没有被树枝勾破,被人发现了,你该怎么解释本在五彩池的公主竟然夜行爬树?”
罗储昶眼中闪过不可思议,随即说道:“有这般为罗家着想的夫人,还怕家风不正?”
看样子协商不成,只好靠自己了。我将就着站起来,捋捋衣服,准备顺着榆树下去。
恍惚片刻,身体骤然一轻,心尖上腾然升起飞天之感,只觉凉风在耳边窜过,低头一看,一二宫人提灯经过,一片影子晃了晃,又是几重城阙宫墙在脚下掠过。
罗储昶搂着我的腰,我僵在他怀里不敢动弹,生怕他把我摔下去,跨过几重宫阙,落在一处琉璃瓦上,高处太过恐慌,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衫,不敢放手。
罗储昶低头瞧了眼,说:“夫人再拉扯衣袍,要毁家风的就是为夫了”我吃惊一看,罗储昶的衣衫被我抓得微露肩膀,精状的肩膀一览无余,有股风流状,我松了手,略微帮他关上衣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