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倾夜病倒了,自那天喝了太多酒。
酒虽然解忧,喝多了却也是毒,他连着几天胃出血,如今整个人仿佛一碰即碎的瓷娃娃,看上去虚弱苍白的可怕。
可是水儿什么话也不敢说,眼睁睁的看着他吃力的坐在床头,微微侧身,一连几个小时的望着窗外。
从他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楼下景象,而楼下,传来的正好是冷连柯的欢声笑语,听到她的笑声,西门倾夜苍白的嘴角也会微微翘起,目光柔和几分,将眼睛里的淡淡伤感掩藏。
不知为何,水儿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一个满含期待的等着一个的到来,而一个眼里如今只有另一个人。
冷公子到底是如何想的?那天,她还记得她在看向昏迷中的西门倾夜时,眼里的彷徨无错,那样担忧与害怕的眼神不假,可是,自他清醒后,却是再也不闻不问,将目光转向公子,仿佛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唉,幸好还有夫人好心,每天都来探望一番,不至于他太孤独了。
“不过,公子心情能那么好也是拜冷公子所赐,就是可怜了西门公子了,而且,”水儿一阵花痴,“这样瞧着,西门公子生的可真是俊俏,就好比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哎,想什么呢!水儿立即将差点流出的口水擦掉,端着菜上前,“公子,该吃饭了”
西门倾夜轻咳一声转头看向饭菜,顿觉一阵反胃,“多谢姑娘了,还是先放着吧”
又是这句话,水儿急了,“公子,我看你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今日,就让水儿来亲自喂你吧?”
连续好几天,她都偷偷看到他一遍又一遍的试图用右手夹起饭菜,无论失败多少次,他的目光都是沉静一片,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然而,那不停的坚持,那自他受伤的手腕流下的鲜血,水儿承认,真的狠狠戳中了她的心,她心疼了。
每次自夫人来后,那端出来的仿佛丝毫未动的饭菜,更是让她担心不已,她不清楚为何夫人不让她熬汤。
“多谢姑娘关心,不用了,倾夜又不是废人”他目光平静看她一眼,即便只一眼,便让她觉得无法反驳,甚至想顺从。
唉,看到站在门外的自己,水儿一阵无奈加自卑,她真的是无用。
如果换成是冷公子的话——我亲自喂你就是亲自喂你,容不得你不吃。
可是这样的话语,也只是对自家公子说。
水儿目光偷偷往里望去,又正好看到他握着筷子试图夹起一块骨头,手腕虽然仍旧不稳,额头甚至冒出了虚汗,可是那夹在空中的骨头,让水儿欣慰的落下泪来,相比那个仍旧安静的人,她更像是那个废了右手的人。
这样一个安静的人,若说,真的是如今江湖传闻的恶人,她现在是怎么也不会相信。
突然,楼下传来阵阵马蹄之声,有冷风贯彻而来,带着浓烈杀气。
“公子,你放心,应无大碍,水儿这就下楼去看看”水儿朝里喊一声,匆匆下了楼。
这样不拘一格的杀气,西门倾夜早已领教过一回,而相比上次,这次,明显杀意更重。
刚一动,胃里就像藏了刀子一般疼了起来,西门倾夜抿着嘴挣扎起身,去拿衣服。
一双纤纤素手,不轻不重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却是带着警告的意味,“宫主身体虚弱,何不好生躺着?”
西门倾夜淡淡回头,“娘娘这是连本宫的去向也要管?”
凤烟罗柔声一笑,“宫主这么着急,难道猜出了来人是谁?”说着,手掌一粒药丸滑出,“宫主,只要吃了它,我不阻拦你”
西门倾夜轻轻一笑,“娘娘,这样折磨本宫,你的怨气可会消除?”
凤烟罗眼神凌厉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