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是你的养父。”李玄卿抹了抹眼角的湿润,语重心长道,“这么多年来,为父一直都愧对于你。身为一家之主,甚至是一镇之主,却一直没能找到解决你无法修道和习武的办法,以至于让你成为李家镇的笑柄,这些全都是为父的过错。”
“爹,不论您是生父还是养父,都先起来再说。就算你要拜谢什么神仙,也别对仕林行如此大礼啊。”李仕林上前一步,双臂牢牢扣住李玄卿的臂弯,稍稍使劲便将李玄卿给扶站了起来。
李玄卿仔细的瞧了瞧李仕林的手臂,在确信这已经不是那一副体弱多病的躯体时,这才将李仕林领到书案前并帮他沏上茶水。
看着父亲那蹒跚的身子骨和有些发抖的手臂,李仕林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爹,其实我已经知道我非您所生了,是娘亲昨日不小心说出来的。”李仕林抿了一口茶,投去一道崇敬的目光。
“哦,是这样啊。”李玄卿擦了擦眼角,然后继续道,“你可知道,为父这些年一直都在打听你的身世。当年,你叔父李播将你托付给我,只言明你是在洛水河畔捡来的,而对于你的身世却从未详查。”
“后来,李播托人送来一幅画,说是捡到你的时候,正是乘着这幅画在洛水之中顺流而下。画卷上是一座仙岛,岛上有一颗参天大树,还有一只雀鸟。令人想不通的是,就是这幅普普通通的画,却能载着你一直漂流数千里水域,为父至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仙岛那画是不是挂在我卧室的那一幅。”听到这里,李仕林眨巴着双眼望向李玄卿。
“没错,正是那一幅。”李玄卿没有发现李仕林的异样,依旧继续诉说着,“当年李播弃官修道之时还未婚娶,每年都会下山来一趟李家镇专程看望你。后来听闻他自号黄冠子,其后又得了嫡子李淳风,也便再也没来看过你了。”
“李淳风”对于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李仕林一时半会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宿主,李淳风是秦王李世民身边的记室参军,于贞观年间晋升太史局将仕郎。”就在李仕林不假思索之时,玄霆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想不到,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叹息自己的修仙之路怎么又和隋唐乱世扯在了一起,现在看来,这个李播叔父和李淳风堂哥不正是带自己走上修道之路的接引人吗。还有那副画,指不定还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呢。
“这么说来,只要找到李播叔父,就有可能知晓我的身世?”李仕林瞪大了眼睛,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岐山北十里外,有一天柱山。李播当年在岐山弃官修道之时,便是去往天柱山隐居于此山之中。但如今,为父也不知他究竟身在何方。倘若你想寻得你亲生父母,还需先寻找到你叔父李播才行。”李玄卿长叹一口气,缓缓将目光移向了李仕林。
如他所料,在道出关于李仕林的身世之后,他必定会早早离自己而去。为了造就李家在李家镇中的产业,曾几何时他一次次忽略了这个被称为废材的养子。可如今,李玄卿的心里满满的装的都是父爱如山。
“爹,孩儿有一句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父亲能够忍辱负重这几年,我相信李家是绝对能够在荆州郡扬名立万的。”李仕林起身退出半步,然后双膝下跪朝李玄卿深深磕了一个响头。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对于如今的李仕林来说,养父也好,亲生父亲也罢,对于他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是从骨子里,还是从后世的思想中,他都甘愿做一个孝子,而不是代替躯体的原主人去遵循孝道。
“仕林快快起来,为父受之有愧啊。”李玄卿赶紧一把将李仕林拉起,却发现他的体重竟然不受自己的力道所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