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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定格在刹那。

    两个人的独自站立,两个人的相视无言。

    雨中的她,落下眉间的高傲;

    伞下的他,咽下曾经的劝言。

    静止的画面被打破,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他举伞,替她挡去雨水。而后,他抬起左手,替她擦干脸上的雨水,动作缓慢,细致入微,温柔如水。

    “你可还记得为师曾经问过你,”他开口难抑颤抖,“怀绣可有心仪的人?那时你说有,只是为师未知是何人。”

    “如今,”他的眼眸水雾氤氲望着她的眼睛,“原来怀绣心仪的男子是赵钰将军么?”

    杨怀绣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将回忆定格在他成为她师傅的第三年。

    那时候,她还小,那时候,他依旧温文尔雅。

    他装作无意的问她:“怀绣可有心仪的男子?”

    杨怀绣双颊骤红,双眸明澈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她头一次扭扭捏捏许久,道了声:“有。”

    她心仪的男子便是他,他可知?

    而他却失落至极,再一次将自己的心意深深埋藏。

    那时候,也许偶尔,他倚在桃花树下,那时候,她倚在他怀里。

    他执论语教她人之所学,人之所志。

    他执诗经教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却不敢许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像如今,他们谁也许不了谁什么。

    一切的“那时候”,终究沦为岁月的沉淀,安静,不再波动。

    如今的他们,站在各自对立的地位。

    她要,他不要;

    他不要,她要。

    如今两人深藏心底的感情也彻底支离破碎,原本维持关系的那一丝丝暧昧之味也将从此烟消云散。

    说不清谁对谁错,孰是孰非。

    如今雨中执伞相望,他们依然贴的那样近,却似乎再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心跳。

    静默许久,她终于抬眸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如果我说是,师傅会信么?”

    “信。”柳锦佑道。

    杨怀绣轻扯嘴角,似笑非笑,表情惨淡。她径直掠过他身边,头也不回的走开。

    柳锦佑不敢不信,也没有理由不信,没资格不信。一切只因为他是她的师傅,这个身份,让他们互相走进了对方的世界,却也成为了他们感情一生的枷锁。如今,只要有人肯替自己疼她,爱她,就足够了。

    只是他到底还是错估了自己在杨怀绣心中的地位,这个男子,我忽然觉得他傻得可怜。

    如果那时,他肯问一句,杨怀绣心仪的人是否就是自己,我想,也许事情会向另一方面发展,不至于如今落个嫁的嫁,病的病,两不相问,两不相欠的地步。

    我说“病的病”自然是有缘由的,嫁的人是杨怀绣,而这病的人便是柳锦佑无疑。

    柳锦佑到底是弱不禁风的文人身子,当初他被杨瑶刺了一剑,再加上儿时的发烧旧疾,从此落下了毛病。

    人本也是清瘦,从此又变得越发消瘦,几乎只剩一副骨架子。脸色终日无半分血色,苍白得如薄透的纸一般。

    只不知杨怀绣是不知情还是装作无视,自从开始涉猎官场政治之事后便对柳锦佑不闻不问。

    而我终究还是想错了,她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个是地位,另一个就是命。而她的命,就是柳锦佑。

    很多时候,她从外边回来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悄然来到他的房门外,看他是否入睡。而很多时候,她看见的是一片漆黑,听到的却是柳锦佑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她常常彻夜未眠,替他熬好汤药,偷偷混入他的饮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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