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母亲留住他!
我真想打开牢门拽着他的身子把他这些不负责的想法都摇醒,可惜,我并没有这样做。那铁门,像是王母娘娘的银河,生生将我们隔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悲凉,一个更显沧桑。
“阿昭,你二叔所为,皆因我而起,所以揪其原因,他杀人与我杀人没什么区别。如果真要一个人定罪,我这个做大哥的是刘氏宗子,义无反顾。只是,要可怜你们母女受牵连了,不过我已经向贺部长和耀山请求过了,他们会对外找一个借口将此事隐瞒,你们有顾贺两家的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有问题,父亲对我们的安排,就是不会有问题!我突然松开抓着铁门的手,疯狂地向外跑去。既然父亲已下定决心,那么唯一能改变他想法的人,恐怕只有那人了。
贺叔同在身后追着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阿昭,阿昭!”
“别管我,我要去找他!”
“你要去找谁?”
“刘竹松!我要去找刘竹松!我要问他,他怎么就如此歹毒?他怎么能”怎么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我陪你,我陪着你去。”
贺叔同不再多说,与我一道出了警局的大门。
二叔搬离江宁坊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住所。大门口的石像已有些年头,黑漆牌匾上金光闪闪地写着“刘府”两个大字,这里本是刘家在南京除了老宅子外的另一处别院,原先的名字叫“徽园”,二叔一家搬来后,想必将原来的牌匾摘了下来,重新挂上了“刘府”的牌子。
我与贺叔同一路被门房领着往里走,相比老宅子的日益凋零,这里却处处显示着不一样的生机盎然,虽是寒冬,院子里树木苍翠,腊梅绽放,若有若无的香气随着游廊一路延到了上房,竟有几丝初春的暖意。
下人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像是在准备节日的降临。
“二小姐和姑爷请在大厅里稍等,小人这就去请老爷太太。”门房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我一面焦急地等着,一面看着厅堂里那幅山居图发呆。
时间渐渐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仍不见二叔家里有任何一个人前来与我说话,茶与点心倒是不停送着。我哼笑一声,他这是避而不见么?
我将那盏粉彩掐丝珐琅茶碗重重放在桌上,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秦管事,您也是从老宅子里走出来的老人,怎么如今到了这徽园,倒是学会了敷衍我?”
被称为秦管事的男人四十出头,嘴角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此刻他看着我,露出了讨好的笑,“二小姐请息怒,小人并不是敷衍您,只是老爷今天确实有事,眼下年关将近,苏州厂子那边确实出了点事,老爷他从老宅子回来就去了苏州,连太太,也是刚刚知道的。”
我冷笑,“是吗?既然二叔刚走不久,您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呢?”
“二小姐折煞小人了,厂子里的事现下不归我管,都是老爷亲自负责的。我们当下人的,还不是听主子们吩咐。”
“好一个听主子们吩咐!”
我突然变了颜色,不想与他在这里浪费时间,“那么我算不算半个主子呢,你去与二叔说,他今天不来见我,我便一直等在这里,反正我多得是时间同他周旋,就是怕你们嫌我打扰了!”
秦管事越发谦恭,“二小姐这是赌气了,二姑爷,您看这”他想让贺叔同劝我。
就在这时,二婶婶终于扶着丫头走了出来,她看着我,突然有了一种主人般胜利的骄傲,“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二小姐,我不过午休片刻,我这屋子就要被你掀翻了!”
我亦冷冷看着她,回道“二婶婶谬赞了,罕昭不才,还没掌握好力度。不然的话,就不是掀翻屋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