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出了临安,离京城渐远,段天德的尾巴也渐渐地越翘越高,一路喝五吆六c指东派西,把钦差大臣的派头大摆而特摆,也暗地里收受了几个州县的报效。 等到了太湖水军大营,段天德忙活着要去归云庄,美其名曰察看敌情,实则是想先去大捞一把。这些贼骨头历年抢劫了百姓多少血汗钱,段大人义愤填膺c义不容辞,自当亲身前往,取之用民c用之于民。
于洋不理会他这一套,软硬兼施将段天德扣留在营,又下令军兵看管住了船只,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有片板下水。段天德气得吹胡子瞪眼珠,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水军统领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钦差大人对着干!不过段天德也是心有数,太湖水寇的归降实是出自于洋之力,他自己不过是假手其便而已,于洋说是贼心尚不稳定,此时不宜前往,那他也只有听的份儿。于洋一瞪眼,段天德立刻软下来。
今日天黑之后,段天德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通知:统领大人招兵点将,要亲自带人归云庄受降。
段天德又惊又喜,了船之后还在不停地念叨:“这个于洋,搞的什么鬼名堂!招安乃是朝廷大事,如何不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却要这般鬼鬼祟祟地深夜受降,还不让我带随从,莫非是去偷营!别是又生了什么变故吧?”
赵洵微笑道:“在下虽是商人,不过也听过‘军情如火c刻不容缓’这句话。统领大人想必是得了什么消息,这才即刻出发,否则错过今日,说不定贼众又要反复。”
段天德哼了一声,道:“最好如此。这件大事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瞧那于洋也是人头不保!”又盯着赵洵道:“不知这位汪先生和于大人是什么关系?为何于大人要你随本官一同前往?”
赵洵并不隐瞒,实话实说:“在下乃是金国赵王府的师爷,此次前来南方,通过生意的朋友们介绍认识了于大人,于大人已经答应和在下做一笔买卖。”
段天德惊讶得张大了嘴,吃吃地道:“你你是金人?”赵洵点了点头。
段天德心知,以前南宋和北金之间也有使节往还,他自己曾经和金国一个来头极大的年轻王爷打过交道,但是从三年前开始,这种不平等的交往已经划了一个句号,现在两国之间来往的人员多是些私商小贩,而在大宋军队里面出现金国商人的身影,这倒是头一次听说。段天德惊慌过后,心里随即给于洋安插了一个罪名:私通敌国。
船行了约摸一个时辰,湖心处出现了一道黑朦朦的山体,洞庭西山已在望。于洋从指挥舰派来传令兵丁,让段天德带人归云庄受降,他负责在外围保护。
段天德望了望面前黑咕隆咚的洞庭西山,心下有些发虚,再不像刚到时那般趾高气扬的模样,气得连连扯起了胡须,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自己倒躲在后面,却让本钦差深入贼窝!”
传令兵道,于大人吩咐下来,朝廷旨意是命段大人招安贼众,而于大人只管清剿镇压之事。段天德听了险些气晕过去。
赵洵安慰道:“那位于大人实是个粗莽武将,手下这些人也不会说个话。于大人既然与你同为朝廷做事,自会鼎力相助,否则于大人也不必带兵前来了。大人你身负朝廷重任,还应当以完成使命为先,倒不好与他破脸的。我瞧若不是有十成把握,于大人又怎敢让你孤身犯险?你若有些什么闪失,朝廷那里也不好交待啊!在下倒不觉得有何危险,这陪同大人走一趟如何?”
段天德一想也是,自己职责所在,推是推不掉的,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天杀的于洋狗贼确实是把太湖这些贼人打怕了,再不敢来危害段大人的小命。
段天德刚要岸,旋又满面狐疑,转身问赵洵道:“你到归云庄又是为了何事?”
赵洵笑道:“在下不是说了嘛,于大人已经答应和在下做一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