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有百媚千抹——”曲声突然和缓,安然蓦地敛尽身上英气,腰肢后折,水袖陪着长剑,来了一个贵妃醉酒的姿势,“你独爱的是哪一种——”她却是将歌词稍稍变动,更加贴合这景怀王的身世。
“伤心处别时路谁有不同,多少年恩爱怎能葬送?”句句直扣人心,便是台下的青娘都听得微微变色。她因为景怀王挑选歌舞伎,多在柳居走动,却是知道景怀王当年是有一位意中人,而这件事因触碰到其伤心事,却是谁都不敢提及。
慕东煌抬眼蓦地定定看向安然,似不认识般,微微蹙眉。这件事并非只是如传言般,其内中隐情,便是他都不甚了解。只是听父王在病中曾经提过这件事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自然,也因为这样,慕东煌心知,父王对这位曾手握重兵,临阵倒戈的弟弟心中仍有忌惮。
曲风婉转中却透着杀战疆场的决绝,“你心中谁最忠,悲欢共生死同,我用柔情刻骨,换你豪情天纵!”安然的剑锋陡然竖起,剑随心走,她舞的不过是白无忧教给她的最简单的剑式,却偏偏式式映在众人眼中,更似刻在人心间。
景怀王蓦地战起,富总管眉心一皱,青娘手中一抖帕子也掉到了地上。
看到景怀王的表情,安然的心也是咯噔一声。身子旋转,如一片烈火冉冉升起,眼光透着决绝,她就要赌一次,在景怀王心中到底对那不知名的女子情义有多浓!那几名歌舞伎见安然并未有停下的样子,也不敢停,硬着头皮跟着。
“你心中谁最忠,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定当英雄。”安然的剑蓦地一停,在场众人的心似也偷停了一拍。
绫罗站在后台,目光定定地盯着台上的安然,嘴唇不由自主地抿起。
慕东煌见景怀王蓦地站起,便要起身。却见慕南羽的眼神也是一变,只有那么一瞬间竟不似平日里的颓废荒诞,眼中竟透出一道凌厉。
景怀王蓦地站起,他出身沙场,少年时也是领兵决战边疆的豪情少将,眼中透出的杀机便是敌将也是看得心惊胆战。此时,定定看着台上旋转如一片火焰的安然,眉头深锁,便是朝中老臣见到他如此表情,也定然会退避三舍。却见安然眼中透着决绝,便如这曲中所唱,剑在手,豪情天纵。
“你心中谁最忠,我的泪向天冲,悲欢共,生死同,我用柔情刻换你豪情天纵——”
蓦地坐下,景怀王若有所思,曲声戛然而止,便如曾经的往事那样尘埃落定。顺心一回袖,蓦地收音,场上寂静无声,安然与那几位歌舞伎止在最后一个音符,安然蓦地回首,收剑,眼眸中的凌厉敛去似有柔情千种。
“水悦——”两个字脱口而出,虽然听的不甚清楚,但是无论是他身边的两位皇子,还是台下其他人都清楚地看到一种倾情之痛从如此位高权重的景怀王眼中一闪而逝。
“好。”景怀王慢慢鼓起掌,众人见景怀王竟然都为之折服也个个叫起好来。
可是台上的几位歌舞伎却是已然体如筛糠,她们平日虽然不及那些在王爷面前露脸的头角,但便是出于生物的本能,在刚才的那一刻,她们也清楚地感觉到王爷身上透露出的一种杀机。当时,撞墙的心都有了,只恨为何要听安然鼓吹竟乐颠颠地配合来表演这曲《王别姬》。但未想到,最后真的如安然预料,一向挑剔的景怀王竟然率先鼓掌,而且毫无疑问的,是深深为刚才的歌舞折服的。
慕东煌脸上又恢复了初始的镇定,淡笑,“看来这‘千金易得千篇曲,却难一闻红尘笑’又要改了,不过,二弟,”他转头看向慕南羽,“这次打赌恐怕,你这是输的彻彻底底了。”
“什么什么,”慕南羽却是瞬间耍起赖来,嚷嚷道,“就是王叔偏向,故意地抬举那丫头罢了。”
慕东煌却是摇摇头,“我看王叔这却是不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