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婆娑,眼前那模糊的人影似与脑海中的那个他慢慢重叠。那白衣公子温润的眸子中显出惊慌之色,“姑娘你这是——”似想安慰却欲言又止,白衣公子只好无助地转头看向那位随从少年。
也不知道这古代化妆品是否防水,想必此时自己一定十分狼狈,安然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洁白得不染尘埃的身影,穿越了时空,那张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逸铭”
安然喃喃低语,那张脸似梦似真,在她神魂游离之时,他曾那样拉着自己的手,求自己不要走,为了他活下去。可是现在——那双温润的眸子温润有余,对自己却稍显疏离。
前一世他苦苦守候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一直未察觉,或者说有意回避着自己可能对他产生的感情。毕竟他是那样出众,而她理应地认为,他应该有更好的女孩陪伴着,也许不是自己这样背负着家庭沉重的债务的人,也许不应该是自己这样身染癌症的人,所以——她只能,或者说只敢把他当成哥们——哪怕自己在最脆弱时只会想着找到他,寻找有他的一片角落暗自舔伤。
“公子”安然蓦地抬起头,盈盈眸子中残留的泪光仿佛碎了一地的星辰,倒映一抹白衣,梨花带雨却透着莫名的倔强,“小女子叫花安然,不问花开几许,只问浅笑安然的花安然,公子一定要记好——”
“因为,以后公子一定不会再忘记!”安然你的前半生我无缘参与,你的后半生我——花安然,奉陪到底!她这一世再不会将他放过。
安然坚定地看着那略显吃惊的白衣公子,他那吃惊的眸子逐渐转为温润的笑意,一抹淡笑慢慢从眼底浮现,便如同香茗慢慢从杯底蒸腾起的香气,仿佛在他那副水墨画上填上了生动的一笔,“好。”
这一句似回答,似约定,却让安然的心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富有磁性的声线,一袭白衣,他起身抱拳躬身施礼,“在下公子煌,见过安然姑娘。”抬眼间,四目相接,时间仿佛也在此刻放慢,便如同他们当初在校园里的满树枫叶下第一次相见,也许这一眼注定缠绕一生。
“咳咳——”那公子煌身旁的侍卫少年轻咳一声,脸上带有别有意味的笑意。安然赶忙尴尬地收回炽烈的目光,脸上虽然有些发烧,不知道还道自己有多不知羞,竟然看美男看得眼睛都直了,但心中却有种小悸动。
她——花安然注定要成了那不知羞的人了,安然抬起头,看向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公子煌,也许此刻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被他买下头酬的普通——或者是略显昂贵的清倌。但,这一世轮到她——倾尽所有,也定要将他追到手!
“刚才一室之隔,听姑娘唱的那首《笑红尘》,让煌不由得猜测能将此歌演绎得如此洒脱不羁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公子煌一笑,温润的眸子中似有一丝感慨涌动。
安然听着,轻咬嘴唇,自己让他失望了么?心中有一丝失落。此时,她是清倌,而他是恩客,他们促膝对坐,却双方心意两不知。
“虽然不知你为何落泪,但——”煌的眼神中竟有一丝落寞一闪而过,“你却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肆意落泪的女子。”嘴角噙着一丝笑,微微摇了摇头,“有人曾对我说,若想真的了解人世就必须将自己搅在其中,这青楼便是一个浓缩的人世倒影,丑与恶显示得如此明目张胆,却不想便连人的爱c憎亦是表现得也是如此分明。”
听他的话竟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可是为何他嘴角噙着笑却带着一丝无奈与自嘲?为何心中竟有点酸酸的感觉,“这是安然第一次登台,安然却也不懂青楼的规矩,不过是随心而行,若是搅了公子的兴致,还请公子见谅。”玉腕轻翻,安然以茶代酒,为公子煌满上一杯清茶。
公子煌修长的手指揽住玉杯,眼中若有所思,“罢了,你回去吧。”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