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汽车从停车坪驶出数十米后停在了路边的梧桐树下,车窗缓缓放下,露出驾驶室内一张极为冷峻的脸,梁硕侧首,看着不远处蹲在酒店门口颤抖的娇小身躯,浓眉深锁。
不一会儿车后座的玻璃窗也徐徐的降了下来,随之显露出一双微醺却不失锐利的美瞳,目光所落之处与梁硕一样。
韩超君细浅的一声叹息:“她在哭。”
“我知道。”梁硕沉声道,眸中柔光熠熠,声音却黯哑的不像话。
“她是为我在哭,还是在为自己哭,又或者,是在为你哭?”她玩笑般的开口,却带着一丝难以隐藏的悲悯。
梁硕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那道身影,唇线愈加抿紧。
“你的心真狠,我都不忍心再看了。”韩超君升起车窗,“而且你这主意真是烂透了,可我偏偏还得配合你。”
“这么做对她才是最好的,我别无选择。”
“梁硕”原本还尚有一丝轻快之意的嗓音因他这声别无选择而沉了下来,“其实还有机会的,你为什么非得选最绝的那一条路走,你的胆子一向大,何必不赌一把?”
梁硕默然,良久后,他回答她:“因为事关她,所以我输不起。”
“我原本以为她能遇见你是一种福气,现在看来,也不尽然”韩超君倚靠在窗上,“走吧,我们还有太多的事要安排。”
林芊忘了这个周末是怎么度过的,她觉得很困,却整夜的失眠,一个人坐在床上一直发呆,头痛的像是要炸掉一样。从天黑到天明,她看着窗外的路灯乍然亮起,又在凌晨时分伴着初升的阳光灰暗熄灭。
她很饿,却吃不下东西,一吃就吐,但神奇的是,胃里的滞空感竟填补心口的那个透风的洞,这样想想或许倒也不赖。
静谧的长夜,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才是最好的结局。红尘万里,他与她不过是匆匆过客一场。
她真的恨,恨自己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慢慢堆积而成的伪装,只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就溃败成满目的疮痍。她也真的感激,感激他忽然而就的抽身离去,算是慈悲一场。
周日下午,卓时和向羽晴突然到访,打开门的那瞬间,看到林芊苍白虚弱的样子他们都着实被吓了一跳。
卓时问:“木木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了,进来吧。”林芊强打起精神邀他们入内,但每开口说一个字却都是在牵动头上铮铮发疼的神经。
端水给他们的时候,她的手有些抖,向羽晴察觉了,坚持要送她去医院,却被林芊回绝了,向羽晴有些生气:“你不要命了?还有你那个声音好听到流泪的男朋友呢?这会儿死哪去了?”
林芊摇摇头,眼里空洞洞的:“不知道。”
“你们吵架了?”卓时问。
“你觉得我有资格和他吵吗?”林芊望向卓时,“我想正如你所愿,我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什么?”卓时微怔。
向羽晴也愣了愣,扭头看向卓时不解的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卓时没有理她,只是看着林芊皱眉:“你和他分了?他同意了?”
“不过是迟早的事,而且也用不着他同意,主动权一直在他手里,我一直没有资格说不。”林芊忽然笑了,“你难道不为我高兴吗?”
“林芊你有病吧?”向羽晴怪叫了一声,伸手去触她的额头,“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林芊苦笑不答,原以为卓时会为此而高兴,哪知他只是深深的锁眉,再三问:“是他提出来的?”
“这种事又不是签订合同,哪有提不提的,渐渐的也就淡了,各自心里明白。”
卓时脱口而出;“不可能,他没道理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