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了房门进去,就扔下包直接进了卫生间去洗澡。热水从头顶扑面而下的时候,林芊终于止不住的浑身剧烈颤抖的起来,不是因为淋雨后的刺骨寒意,而是为了刚才村里那个妇女说的那句话:就是村北那个老婆跟别人跑了,后来被车撞死的林家良
仿佛已埋入她身体中多年的针重新被拔了出来,然后又狠狠的扎了回去,而且这次的针变得更钝,几乎是缓缓磨进了她的肉里,那种痛比蚀骨更甚千万倍。
林芊蹲下去,紧紧的拥住了自己的双腿,指甲死死的掐在了小腿的肉上,她像死鱼一般的猛烈喘着气,闭上了眼。
父母小时候的争吵她已经不记得多少了,她唯一记得的是有一次,如困兽般缠斗完的两人,一个甩门而去,一个如疯魔了一般的翻箱倒柜挖出了所有的衣服,拿出剪刀一下一下的全都剪烂。
那时的林芊害怕坐在床上,并不懂母亲那几乎疯狂的举动究竟到底有什么深意,她只记得那天母亲蓬乱的发,猩红的眼,和漫天飞舞的残布,还有一声声声嘶力竭,冷沁入骨的低喊:“林家良,你不得好死!”
果真,她的话一语成谶。父亲的那场车祸,肉沫横飞。
林芊平复好心情已是一个小时之后,她洗完澡歪斜着脑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隐隐约约竟是闻到了一股烟味。
那种烟味极淡,有点女士烟的感觉,透着优雅诡谲,还有最彻骨的冷意。这味道林芊是再熟悉不过的,她只觉得心在想起使用这种香烟的那个人的名字时剧烈的颤了一下,才被一场热水澡温暖,又一股凉意再次席卷了她全身。
林芊光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客厅,果不其然看到沙发靠椅背后有一个黑色的半圆弧线,烟在那道弧线前袅袅升腾,门口还放着一只黑色的商务登机箱。
林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挪步走了过去。
沙发上,贺骁凌穿着一身银灰色的定制西服,交叠双脚,一手拿着烟,一手插在西装裤的袋子里,斜倚在沙发上悠闲的抽着烟。看到林芊走到他身前,他轻描淡写的将烟灰掸落到烟灰缸里,慵懒至极。
林芊此刻恨不得上去抽他个两耳刮子,这个死变态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现在会在这里?
林芊心里这么骂着,嘴角却慢慢扬起了一道讪笑的弧线,她果然笨!
她怎么就给忘了,昨天他的短信十之八/九是为了告诉她,他贺骁凌回国了,他要回x市必然也会在s市转机,而她回了j市,洪院长是百分之百会告诉他的。
至于这个酒店,他入住的次数远胜与她,他估计都已经住成个什么超白金会员了,当然可以任意进出她的房间。这些人和贺骁凌的关系应该叫什么来着,狼狈为奸还是沆瀣一气?
贺骁凌抬眸看到林芊嘴角的笑,悠悠然将烟搁在烟灰缸边,缓缓站起身,走到林芊身前,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你没看我的短信就又删了,是不是?”
“笑话,什么短信?没收到!”林芊最讨厌这种似是屈服于他的姿势,她皱眉将头甩开,走到刚才他刚才坐的位置,学着他的姿势娴熟拿起他吸过那半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闭着眼吐出几个完整的烟圈,轻轻徐徐道:“还有,你来这里干什么?看我笑话?以为我阔别多年,会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贺骁凌将悬在半空的那只手j□j了裤袋里,回头看到了她掀开眼睑时一闪而过的厌恶。这个女人永远都学不会提个有价值的问题。贺骁凌勾唇浅笑,走到林芊身旁,俯身下去在她耳边轻轻吐气:“你希望我来干什么?比如说你?”
林芊骤然眯眼,扬起拿烟的手就往他的脸上招呼过去,却被他灵敏的避开。
她自知和他比蛮力得不了什么好处,便微然一笑,那只扬在半空的手,将半截烟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