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凉的湖水猝不及防地冲进了他的肺里c胃里,这要是普通人,在这么深的湖里,基本就是溺死的前兆了,但幻虚的水性当真非等闲之辈,这种情况下不慌不乱地稳住体内那丝残余的真气,使出浑身解数向湖面游去。
大约在几次呼吸间,那湖的水面上哗啦啦几声响,他终于浮了出来,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然后便贪婪地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这充斥在天地间的空气竟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他缓缓游到了岸边,站起来让衣服淌着水,紧了紧背后那在湖水快被冲得散开的包袱,将已被冲散头发重新盘好发髻,当他低头整理腰带的时候却是一惊,那别在腰间的空酒葫芦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他向湖望了望,只见那湖水只隔了这么一会儿便已恢复了其清澈秀美的面容,湖心有个直径几尺的旋涡,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扑朔迷离,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然后转身离去。
只见重山的这一侧依然包围在重山,是一块巨大的盆地,也不知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还是说气流的作用,这里气候与山的另一侧截然不同,那面是寒冬腊月,阴风刺骨,而这里却是秋高气爽,惠风和畅。是以山这面的湖没有像另一侧那样结了厚厚的冰,这也是他在暗洞爬行的时候觉得水流不那么刺骨的原因。
但见他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欢快的溪水流淌进那湖里,两侧还漫山遍野地盛开着金黄色的菊花。此时已是这里最冷的时候了,此间菊花的花期长是普通地带的两倍,正是老百姓常说的“冻人不冻水”,若在盛夏,这里百花齐放,漫山遍野五颜六色,各种珍奇走兽常能见到。距此湖十里左右还有一处硫磺温泉,温度颇高,这个季节常有人去泡。端的是一方极乐净土。
原来崇山峻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片世外桃源,令人不禁想起晋人陶渊明的一篇《桃花源记》: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幻虚执拂尘,微微低垂着头,沿着溪水边的小路而行,若有所思。
小路泥泞不堪,两侧的菊花多有萎蔫和落瓣的,花瓣上还留有大颗大颗晶莹的露珠,空气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芳香,原来这里之前下了一场雨,雨势不小,致使湖水位上涨,才会令湖底暗洞涌出来的水流增大,险些令幻虚这等水性极强的人都溺死其。
他走了一会儿,转而便走在了田的小路上,两侧都是金黄的稻田,稻粒饱满,当地百姓只待稻子再上上浆便可收割。
再过了一会儿,便能看见一排排稀疏的屋舍,黑漆漆的没有一家掌灯,除了一些犬吠声什么也听不到,后来上了一条较为宽敞的路,路过那些屋舍后地势渐渐升高,再后来上了一步步的台阶,来到了山顶上的一处道观。
道观门没锁,道人推门而进,里面鸦雀无声。他掩上门,向其一间厢房走去,轻轻地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取来一只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只见床上熟睡着一个半大的男孩,五官生得颇为精致。
幻虚见到他,眼前的一切阴霾一扫而净,脸上露出笑容,吹熄了油灯,掩上门走了出去。
他复来到道观正门口,打开门慢慢地扫了一下山下的这一切,又望了望天上那闪闪的星星和将圆的月亮,只见夜空晴朗,银河清晰可见,他复掩上门,走到另一个房间,将衣服脱下晾好,擦干了头发换了套内衣便睡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他便早早醒来,给清上过香后在天井打拳练功,正练得起劲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孩童喊道:“师父!”
幻虚停住身形,转身笑道:“劲儿,睡醒了?”
那孩童登登登地跑过来,一下子便扑到了幻虚的怀里,道:“师父,您可算回来了,想死劲儿了。”
幻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