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弄春阁。
今天弄春阁门前格外热闹,不是因为今晚京城第一花魁要在弄春阁献舞,这是有钱人的世界,和绝大部分老百姓都没有关系,他们更喜欢看不要钱的热闹,比如此时弄春楼门前。
有一个流浪汉声称要见第一花魁,还要阻止她献舞。几名护院正不耐烦的驱逐着那个流浪汉,谁都知道在青楼献舞就是献身,人家姑娘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他管得着嘛。护院们手脚并用,又踢又踹,眼中尽是厌恶和鄙夷,不似在看一个人,而像在看一团垃圾,嫌踢一脚都脏了他们的鞋。尽管如此,他们依旧踢的很爽,他们本来就是最下等的给青楼看院子的人,平日里那些卑贱的ji女也敢对他们呼来喝去,此刻他们终于找到居于人上随意拿捏别人的快感,怎么舍得轻易停下。而周围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京城不大,多的就是闲人,一点小动静就可以立马从城东传到城西,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止,仿佛这是他们好不容易从无聊生活里找到的乐子。
那流浪汉也不反抗,只是不管护院们怎么踢打,始终不肯后退半步。他一身黑色袍子不知多久没洗,上面满是油污,油污上还黏了很多灰尘,那滑腻腻的触感让人看了不禁退避三分,袍子很长及地的部分已经磨得破烂不堪,露出男子枯瘦白皙的脚踝,脚上的鞋也早已磨破,几乎只剩下零散布条挂在脚上,长途跋涉让他原本细腻的脚上伤痕累累。身上隐隐散发着难闻的恶臭,连苍蝇都不愿接近。就是这样狼狈的男子,一双眸子却是异常的澄澈,在这浊世中显得耀眼夺目,不似人间所有,只可惜被那如枯草般杂乱还沾着泥泞并在一起的头发所挡,没有人注意到。
“果儿,让我见果儿!”许久未曾开过口的他,声音嘶哑尖利,如同铁杵划过镜面。
“花魁的芳名也是你叫的吗!给我打!”一个护院的拳头毫不客气落了下来,落在男子瘦弱的胸膛上,将男子生生打到在地,引来周围人群一阵唏嘘。
而男子双手支地,仍然在试图爬起来,嘴里不停的喃喃:“果儿果儿,你这又是何苦果儿!”
周围哄闹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正是十三娘。她气势汹汹而来,一脚将那正欲再次对男子动手的护院踢翻,再一个漂亮的转身,颇有女侠气概的顺势扶起在地上挣扎的男子,然后对那帮仗势欺人的狗奴才露出一个杀人的眼神。那些护院立即惊慌后退,悻悻回到青楼里,不敢再为难男子。周围围观人群有些扫兴的一哄而散,青楼门前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下十三娘与那男子两人。
男子感受到有女子柔软的手将他扶起,立刻用他嘶哑的嗓音兴奋的说道:“你终于肯见我了果儿,你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自己生生打住了,因为眼前女子并不是他的果儿。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发出惊呼。
原来那流浪汉就是十三娘在城门口遇到的男子,那男子显然对在此地见到十三娘也十分惊讶。
“这里是青楼,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怪不得别人打你,我还有事,你自己快离开吧。”十三娘语气匆忙,她猜到那男子应该与青楼里的某位女子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她虽心生怜悯,可此时的她正急着寻找失踪的裹儿,没有再多闲暇来管这档子事。
“我不能走。”男子不看十三娘,只盯着青楼某处,目光灼灼,自顾自说道。
“你爱走不走,不走等着再被打吧!下次可没有我这么好心的人来救你!”十三娘有些生气男子浪费了她一番好心救他,语气颇有些恼怒。而男子对救命恩人的愤怒置若罔闻,执着的再次朝着弄春阁方向走去。
十三娘彻底恼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上前一把拉住他,气愤的说:“你要找死我不管,在你死之前先让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