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上的战神,下凡只为历劫。她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嫁与他不过是幼时的婚约。在外人眼中他们相敬如宾,只是他们都知道他们都不快乐。
他不快乐是因为他娶得不是自己的挚爱,而他的挚爱是父亲敌对势力的女儿,他爱而不能得。她不快乐是因为她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可自己喜欢的人却喜欢着别人,她得却不爱。
当初他用尽方法得到的依旧是挚爱另嫁他人的消息,而自己只得屈服于父亲的安排,娶那个与自己有婚约的女子入门。当初她怀着一颗少女心,嫁他为妻,本以为是举案齐眉可新婚当夜却是他的对不起。他不爱她,他知道,她亦知道。一颗心由不得己由不得他,也由不得她,只能两相折磨。
他说,你可愿等我,等我忘了他。她含笑低头,好。所以新婚之夜他夜宿书房,没有注意红衣少女一个人发呆到天亮,第二日便传出她不贞的事。他神情尴尬,小心开口,你为何不辨。她依旧含笑地头,妾身的事夫君不是最清楚。他哑然,又有些恼怒,半晌方摔袖离开,错过了少女含笑的双眸。
她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他的心终究是自己的,她为他洗手作羹,为他灯下缝衣,与他讨论他爱的女子,她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看着他慢慢接受自己,看着他和自己畅所欲言,只是她所有的努力都抵不过命运的玩笑。他的挚爱家道败落被休回家,不过一句话便将她所有的努力化作乌有。
他看着她受伤的眸子第一次感到愧疚,他说,阿云,你等我,等我安置好她,一定给你个交代。她眼中含泪,一个好字还是吐出了口。他匆匆离去,只是她等来的不是他的交代,而是他和她孩子。孩子太小,身体又弱,她无力照顾。阿云,他只喊出个名字,剩下的却说不下去。她无声的接过那个孩子,替他们照料。他愣在原地,低声道歉,对不起,阿云,她是我的劫,我不能没有她。她忍了许久的泪还是一滴滴掉下,你知她是你的劫,可知你是我的劫。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依旧是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爱的不是她。孩子十岁那年,他的挚爱病逝,而死前唯一的要求便是看看当初那个孩子,他怕她不同意偷偷带着孩子过去。回来后孩子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为什要阻止爹和娘在一起,你这个坏女人。她愣在原地,这便是她宠了十年的孩子。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低头快步离去,只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
对不起,阿云,晚上他跟在她身后低声道歉。她回头第一次冲他发火,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不同意让孩子去看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看见她的眼泪,他第一次惊慌失措,只能不停的道歉,对不起,阿云,对不起,你等我,阿云,你等我,我会忘了她的,你等我。
只是有些人不是说忘就忘,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他让她等他,而这一等就是一辈子。他终究因为忧思过重病到了,她坐在他的榻前,终究不再是那个低头含笑的温婉女子。他抓住她的手,笑着道,阿云,奈何桥边我等你,我许你下一世的幸福。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在听到这句话时她发现自己居然还爱着他。她第一次抓住他的手,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带着凉意,她含笑摇头,等一个人太苦,不要等我,去找她吧。她在阳间等了一辈子,怎么忍心让自己爱的人等自己。
等一个人太苦,不要等我,听到这句话他居然有了流泪的冲动,居然产生了不舍,回想他的一生,他记得最多居然是眼前的女子,原来在生活的点滴中这个女子早已融入他的生命。无论多么不舍他还是走到了自己人生的终点。
黄泉路上彼岸花依旧在路两旁盛开,他却早已不是原来的他,只是他还记得许给一个女子的承诺,他要给她下一世的幸福。他一日日的等在奈何桥边,只是等来的不是她的魂魄而是她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