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似乎不到尽头。蜷曲的藤蔓密密布满了花架,打着卷儿垂下来,展开细密的掌形叶片,甚至开着碎小的花。
绫人垂手站在我面前一步开外,手里拿着一封信。
那封没收来的委托信。
“是姚绿吗?”他望着我,“这封信我看过了。你……是为了你的同学,来捉弄春辰吗?”
“捉弄?”
“你并不喜欢千代家,不是吗?那么请你不要耍着她玩。”
“我没有耍着她玩。”
“没有?”
“没有。而且,我不知道姚绿的委托,为什么会让会长你联想到我为此而来捉弄会长您的姐姐。”
“是吗……”绫人垂下眼睛。
风穿过长廊,微微掠起他颊边的头发,似乎把先前的盛气凌人一扫而空。
“那个姚绿……从小学就和春辰一样就读曼菲斯,并且在同一个社团。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经常吵架,恶劣的时候还会打起来。这次姚绿顶替缺席的表妹参加主持人选拔,春辰还讥讽选拔委员会‘放了一只会叫的乌鸦进去’而拒绝参加比赛。”
“在曼菲斯,即使大家不知道原因,但都知道历代入读的学生中,藤堂家和千代家一直很不对付。”绫人斜眼看着我,“说句实话,我很有理由怀疑你是去游说春辰参加比赛。你想干什么?捉弄她吗?”
“你大概太闲,想太多多余的事情了。”我突然愤怒起来,“我压根不知道姚绿和你姐姐有那么一段过节,更没打算捉弄她;至于姚绿那个莫名其妙的委托,只是巧合,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我朝绫人伸出手去。
他犹疑难信的表情突然让我有种难以遏止地愤怒。
我被人带走的时候,我被软禁在黑屋子里的时候,我被吩咐着不许和外人说话的时候,我被别人笑声谈论的时候,我被迫离开那个本该属于我但却背叛我的家的时候!
有人像这样仔细担心过我的感受吗?
会有人冲出来,捉住那些转身离我而去的人,质问他们为什么捉弄我吗?
没有吧?
从来都没有吧?
将来,将来,将来将来将来的将来,也不会有吧?
然而春辰有这样一个弟弟,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得牙痒,并且把这种嫉妒统统转为对绫人无端错怪的愤怒上。
眼睛一阵酸痛,温热的眼泪泛起来,险险没有落下。
“快还给我。”我面无表情地说。心里却在吼叫:快还给我!混蛋! 绫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他垂下眼睛,睫毛在脸颊上滤下藤蔓的影子。那双浅褐色的瞳仁里一下子全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抢过那封被绫人揉皱了的委托信,飞也似地沿着长廊向高一楼跑去。
长廊里好安静。
安静,安静得让人难受。
我只听到我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一下下突兀地被我甩在身后,又追逐着我而来。
中午的阳光很温暖,透过纠缠的藤蔓碎玉一般撒下来,又被我踏在脚下。
似乎有些许金色的小虫绕着藤儿飞舞。
亮得刺痛眼睛。
{04}
我之前特地在网络上查找过“藤堂悠一”这个名字,但是没结果;反而是“藤堂”这个名字似乎相当有名,在那些讨论不可思议事件的论坛,网站,灵能者私下jiāo流的留言板都可以看见这个名字被提到;甚至一些难以解决的求助,都会不时有人留言推荐事主去找一个“在曼菲斯大学就读的藤堂”。
其实,姚绿并不知道那位传说中任何委托几乎都接受的“藤堂”全名叫藤堂悠一,更不知道他是我哥哥;最重要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