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罢了。而更为保险的法子,是,不用药。”
“针?”
“对。以银针入穴,可改人之脉象,可活人也可死人。放在这兽医科,也大抵相同。”苏岚笑的愈发欢畅,“咱们九爷有句话说的对,这御林苑在我手中,真想做些手脚,谁也拦不住。”
“哦?竟是如此。”那人的声音里含了几分笑意,清泠泠的声线亦是柔和了许多,“以前只知你毒术颇高,不想你还有这本事。”
“制毒不过是医术中小小一项,我嘛,不喜歧黄之术,故而专攻这一项。”苏岚叹了口气,“不过,歧黄之术,我比之一般医馆的坐堂医还是强上许多的。可在我所知的人之中,医术最高的是我兄长王愫,即使是国安与他也不过是堪堪打平罢了。”
“下在陛下身上的,究竟是什么药?”那人语气和缓又恬淡,似是闲聊一般,目光却灼灼锁在苏岚身上。
“牵机。”苏岚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可二人皆是怔楞,苏岚倒是疏散一笑,不见懊恼,仿佛她方才说出的不过是今夜风很大这样的话。
“那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苏岚却是挑了挑眼皮,一脸似笑非笑地神情看着他:“这事若不是借你之手,还成不了呢,如今才问我是什么药?”
“怎么,苏大人不愿为我解惑?”
“罢了。”苏岚却是夸张地摇了摇头,“月色正好,与你说说也无妨。”
那人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一轮明月高悬,皎洁而明澈,却隐有残缺。
苏岚笑了笑,“在用毒者看来,世间万物皆可伤人,关键的不过是一个多少。所谓见血封喉,是服下极少,便可霎时取人性命。我将牵机做了些许改良,将一次致死的极小药量再分装数份,于是这药不会夺人性命,却又比慢性的毒药更为烈性。配的精准,便能控制陛下发作的时间。你若不出手除了那小太监,我还可以通过他随意控制陛下发病的时间和程度,如今,真是可惜了。”
“我若不除他,如何向东宫交代。”他的语气并不算好,却也和缓,“坦诚相见?我真希望你确乎对我坦诚。”
“你和我是这棋盘上黑白两颗棋子。”苏岚叹了口气,“殊不知,乃是一人执棋。”
“苏岚,你是棋子吗?”那人问道,目光锁在苏岚的脸孔上,她只觉自己被那目光映照的无处可逃。
“但愿君心似我心。”苏岚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那人轻笑出声,看着苏岚的目光锐利地似刀子一般,却是又迫近苏岚几分,他从那阴影之中隐隐闪现出脸孔来,高挺鼻峰上月色终是倾泻,照的他半边脸孔,似妖似仙,将苏岚的目光似也模糊,“我心你心当真相通?你呀,没良心,我如今可是为你顶着偌大一个张家的压力呢。”
苏岚被他那盛极的容色所惑,竟不知为何,升起几分慌乱,眨了眨眼睛,不去看他那被月色映的璀璨的眸子,道:“我何尝没有为你顶着李氏的压力,如此,扯平了。”
“扯平?”他语意带笑,似是瞧出苏岚此刻的慌乱,却是故意压低声音,似呢喃,更添惑人滋味,“我可不想和你说扯平这二字。你我之间,计较的太清楚,不好。”
苏岚听他这话,只觉得头大,往日那般的人,今夜月下怎的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想着手便伸到了那人的脸上,捏了几下,倒叫那人吃了一惊,只听她说:“这不是人皮面具,怎的与往日大相径庭?”
“你觉得哪样好?”
“与我有什么关系?”苏岚神色清明,月色下耳朵却有几分可疑的微红,将手收拢到袖中。
那人依旧是和煦带笑的,学着苏岚的模样,掐了掐自己的脸孔,倒真是有几分好笑,可那神色间却不知怎的叫人觉得黯淡下来,连语音都越发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