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流产那一天,他受到的打击不比她小,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鸷暴烈的气息,却终究还是为了他这个弟弟忍了下去……
是他欠他们的……
风声寂寂,空气中飘荡着混杂的花香,微冷的风迎面吹来,木胜阳疾走的脚步蓦地就缓了下来,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到底怎么做,才既可以不失去微微,又不让微微难过……
“九王爷,皇上有请。”陌深悄无声息的靠过来,躬身道。
木胜阳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应了声:“知道了,你就说,本王很快就过去……”
陌深应声,飞身离去,木胜阳又沉默了许久,才转身去了栖龙殿。
栖龙殿里,木尧年斜躺在龙榻上,单手撑额,黑发披散开来,双眸微阖,脸色苍白,静静的像是睡着了,面前矮几上,雕刻着繁杂图纹的香炉中香烟袅袅,一室的幽香。
“三哥……”木胜阳叫他。
木尧年静静的合着眼,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薇薇怎么说?”
木胜阳动了动唇:“说她怀孕了……”
木尧年睁开眼,一双流光溢彩的黑眸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了么?”
木胜阳抿唇:“三哥想知道什么?”
木尧年几不可察的勾勾唇:“朕先问的你,你便先回答朕,薇薇除了说她怀孕了之外,还说过什么?”
木胜阳深吸一口气:“皇上,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木尧年坐起身来,一身绣着金色飞龙的明黄龙袍衬得他越发的咄咄逼人:“朕在问你,你只管如实回答——”
他很少用这种口吻跟他讲话,而通常他用这种口吻的时候,说明他已经十分生气了。
木胜阳用力的攥了攥手,轻声道:“她想要去南山,找七哥帮忙,她体内的春眠,七哥虽然没办法解了,可终归是有办法缓一缓的,孩子到底能不能要,也需要七哥一句话……”
木尧年冷笑:“胜阳,你是越来越天真了,微微去了南山,跟清真握住了我们的命脉有什么区别?再加上一个孩子,你觉得,他会希望看到我们好过吗?这个孩子,他会帮忙生下来吗?”
木胜阳沉默了下,声音低沉:“可是我看得出来,七哥他对薇薇……很在乎,再加上上一次薇薇不惜牺牲自己来帮助他们逃出去,不会做出伤害薇薇的事情的……”
“喜欢是一回事,会不会伤害又是另一回事!”木尧年面色冷凝,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胜阳,母后当年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做到了,你若是真做出让我寒心的事情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木胜阳敛眉,修长颀伟的身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看他,有一刹那,他几乎以为他就那么站着睡着了。
木尧年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下声音:“胜阳,凡事总有个轻重缓急,如今外面不但有拓人还有清真的人,光是一个筝玉国就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我们动了筝玉国的二皇子,你觉得赫连夜他们会忍气吞声吗?两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交兵了,眼下不能出任何乱子,你懂不懂?”
木胜阳点了点头:“我知道……”
“光是知道没有用……”木尧年叹口气:“我知道你宠她,什么时候宠都可以,可现在真的不行,胜阳,薇薇不懂事,胡闹,你不能跟着她一起闹,我现在,只有你们两个,若你们真落到别人手里去,你要我怎么办?”
木胜阳声音低哑的开口:“对不起,三哥,我会好好看着她的,不会……至少现在,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木尧年深吸一口气:“至于那个孩子……”
木胜阳抬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