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条精美的三桅船,洁白的帆,狭长的船身,坚实而光润的本质给人一种安定迅速而华丽的感觉。
阳光灿烂,海水湛蓝,海鸥轻巧地自船桅间滑过,远处的海岸已经只剩下一片照脆的灰影,船舱下不时传来娇美的笑声。
这是他自己的世界,绝不会有他厌恶的访客。
他已经回来了,正舒舒服服的躺在甲板上,喝着用海水镇过的冰冷的葡萄酒。
只可惜这时侯车马忽然停下,他的梦又醒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懒洋洋的坐起来,车窗外仍然是一片黑暗,距离天亮的时候还早得很。──车马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停下?难道前面又出了什么事?
楚留香已经发现有点不对了,就在这时,车厢的门忽然被从外面拉开,一条黑凛凛的大汉铁塔似地站在车门外,赤膊、秃,“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她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寂寞。“车子的轮轴常常都需要加一点油,人也一样,往往也需要一个人静下来想一想。”她说,“有时候寂寞就像是加在车轴上的那种油,可以让人心转动起来轻快得多。”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说出来的话也有点怪怪的,好像已经不是楚留香那天在箱子里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和那个冷淡而华贵的玉剑公主更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只可惜今天晚上你好像已经没法子一个人静下来了。”楚留香故意说“因为我暂时还不想走。”
“就算你要走,我也不会让你走。”新月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请来,怎么会让你走?”
“是你请我来的?”楚留香苦笑“用那种法子请客,我好像还没有听说过。”
新月眨着眼笑了。
“就因为你是个特别的人,所以我才会用那种特别法子请你。”她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又动了好奇心,谁能把你请来?”
楚留香也笑了。“不管怎么,能找到那么样一个人来替你请客,也算你真有本事。”楚留香说,“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看到了一条熊。”
“他本来就叫做老熊。”
“他的舌头是怎么回事?”楚留香忍不住问,“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那么样一条大汉的舌头割下来?”
“是他自己。”
楚留香又怔住“他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因为他生怕自己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新月淡淡的说“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经常都有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楚留香又贻d始在摸鼻子:“今天你找我来,也是个秘密?”
“是的。”
新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楚留香:“直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们自己之外,绝不会有别人知道你来过这里。”
“以后呢?”“以后?”新月的声音也很奇怪,“以后恐怕就更没有人知道了,连我们自已都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忘记的。”
说完了这句话,她又做了件更奇怪的事。”
她忽然拉开了衣带,让身上穿着的一件轻袍自肩头滑落,让柔和的灯光洒满她全身。
于是楚留香又看到了她那一弯赤红的新月。
新月落入怀中。
她的胴体柔软光滑且温暖。
“我只要你记住,”她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在我心里,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要为我去找史天王,而且明明知道这一去很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她问楚留香,“这种事你以前会不会做?”
“大概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