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事了,家父颇谙岐黄,寒舍此物正多,二弟留此侍候少侠,我这就去取,快马加鞭,一个更次定可赶回。”转身就待离去。
病书生喜色微露,尚未说话,那白衣汉子突然伸手将乃兄拉住,笑道:“大哥,你真是喜糊涂了,此地怎是养病之所?何不请少侠移驾家中,也好随时侍候。”
病书生呆了一呆,方yù婉拒,黑衣大汉朝自己头上“叭!”地就是一掌,咧嘴笑道:“该死,该死,这等好主意我怎竟未想到,何况侍奉汤yào,周到细心,男不如女。二弟,有你的。”转向呆立门旁的店伙急喝道:“快!去找辆马车来,要上好的,快去。”随手抛过一锭银子。
那店伙如奉圣旨,忙不迭地接住银锭,飞奔而去。
病书生大为感动却又不禁大急,挣扎着要起床:“二位薛兄这万万不可,薛大兄百里取yào我已感不安,怎敢再至府上打扰?何况我这病弱之躯……”
黑衣大汉肃然接道:“少侠何出此言?休说愚兄弟身受少侠活命大恩,点滴未报,此处又不宜养病,即使是一素不相识之人卧病于此,愚兄弟不知便罢,知道了也断无坐视之理,少侠如再不肯,便是视愚兄弟草莽鲁夫耻于下jiāo,也即是认为愚兄弟诚意不够。”
病书生心知这等铁铮铮的血xìng汉子、武林英豪,平生轻死重义点恩必报,而且生xìng耿直言出必行,再说人家一片诚恳也不便过分坚拒,只好点头道:“贤昆仲这等好意我再坚持便是娇情,只得打扰了。不过,我有个要求,从此三人兄弟相称,长兄序弟,莫再提那少侠二字,否则我只有违命。”万分感激,心中已决定另图后报。
薛家双龙闻言固然大喜,却又大为做难,非不愿而是不敢,休论活命赠yào之恩,便是人家那一身旷古绝今的通玄武学,绝世风标,薛家双龙这四个字也不够资格攀jiāo。但情势所迫又不得不答应,正感难于做答之际,书生又道:“贤昆仲英豪盖世,怎也如此优柔寡断?”
黑衣大汉吃这两句话儿激得豪情大发,暗一咬牙,硬着头皮肃然说道:“我最怕激,兄弟,我两个高攀啦。”声音激动得有点颤抖。
“这才是英雄本色。”病书生也自无限欢愉,开怀畅笑,但才笑出声便即一声闷哼,强自忍住。
正在此际,马车已至,薛家双龙小心翼翼的架扶着病书生上车躺下。
一声清脆鞭响划破夜空,蹄鞭齐动,马车如飞出镇北驰。
薛家双龙一左一右护卫着这辆高篷马车,在整个大西南,这是前所未有的。
双骑一车转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但那蹄鞭之声却是半晌后方趋寂然。
一喙一饮,莫非前定,薛家双龙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念报恩,竟为自己带来了无边的风波祸患,惨痛悲凄的家破人亡,也为病书生带来了心碎肠断的情天铸恨,遗恨终生。这是冥冥中注定的,既是冥冥中注定的事,人当然无从知道;纵然知道,似他们这般铁铮的血xìng汉子也断无畏缩之理。
总之,这是劫数!
口 口 口
这是一座大庄院,房舍连片,亭、台、楼、榭,一应俱全,由外貌看来,颇为宏伟。
丈高围墙,一色青石砌就,围墙内林木青葱繁茂,枝叶间飞檐隐约,狼牙微露。
这庄院坐落于华山南侧,紧靠山脚下,静谧中带着几分神秘。
晨曦微透,一阵辘轳车声与急促的蹄声,打破华山晨间的一片宁静,一辆高蓬马车,两匹骏马由远而近,直奔山脚下这座庄院。
马车距庄院尚有百丈,一骑骏马突然抢先飞驰,转瞬抵达庄前,马上黑衣大汉翻身下马,匆匆进入门内。没有多久,那黑衣大汉已偕同一位衣衫朴素,面目慈祥的老fù人重现门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