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也不见有火qiāng打了下来,等出了谷方才长长的舒了一气,猛听一声胡哨,那山径之上,忽然窜出一群神头鬼脸的人来,虽然一色青布褂裤,却有的青脸獠牙,有的一个大白脸七孔流血,有的抹成一个小花面,简直和戏班子里开了脸尚未上装的角色样。却没有一个本来面目的,那为首一人赤面长须,手提着一柄大刀,只差穿上袍服便是一位单刀赴会的关云长,竟在前面拦住去路大喝道:
“你等此举上干天怒,已是罪不容诛,还不放下兵刃听候发落,那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霍如松仍旧当前开路,转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鬼东西,既敢伏在此处,拦你霍爷爷去路,为何又不敢露面,却这等装神弄鬼,也算英雄好汉吗?”
那人也大笑道:“你们那主子什么十四王爷,和刘长林不也一样不敢露面,躲在那龟洞里,我们不过跟你那主子学样而已,你这番子不安份守己,在甘孜当你的土皇帝,却跑到这里来替人当奴才做下手,也配说这话吗?”
霍如松一直憋着一闷气无从发泄,连忙一抡那一对反角铜人大吼一声,打了过去,那人手中大刀一起,便行迎敌,倏又听一声胡哨,从那后面山坡之上,又飞纵下一群怪物来,一个个浑身毛茸茸的,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但全各执兵刃之外,还夹有弓弩火qiāng等物,将后面退路全断了,那条山径自西而东,北边是一条山坡,南边临着二三丈宽的深涧,这两队伏兵一出来,登时成了绝路,无法逃生,后面那队蒙着兽皮的人又不断把箭弩火qiāng打了过来,这从谷中冲出来的贼人,将近百人只慌作一团,那霍如松,虽然自恃骁勇,手中那两个反角铜人上下飞翻,恨不能一铜人将对面那人打成ròu饼,冲了出去,却无如那人虽然不是真的关二爷,那大刀却和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不相上下,内功潜力更自惊人,有时硬打硬接,铜人和大刀相触,只激得火星直冒,竟奈何不了人家,不要说想率人冲出去,便连立足全难,何况他已和一个蒙面小孩两个狒狒跳跃了半天,平日本仗力大兵刃沉重取胜,这时却吃了那一对反角铜人太重的大亏,渐渐有点运用不灵之势,那位西贝关二爷却越杀越勇,正在相形见绌,后面群贼又各被弓弩火qiāng打得躺下了一片,正在鬼哭神号之际,忽听那一队神头鬼脸的人之后一阵鸾铃声响,远远忽有两匹马疾驰而来,当头一匹上坐着一个精悍少年,一身长随打扮,大叫道:“各位且慢动手,我们大人就来。”
接着,便见一匹乌骓快马,载着羹尧,一晃便分开众人到了面前,把手一拱道:“霍土司,且请暂停贵手,年某有话说。”
那霍如松本已精疲力竭又身临绝路,眼看就要不妙,闻言连忙跳出圈子,喘息着道:
“姓年的小子,你又赶来做什么?我已自拼一死咧。”
羹尧大笑道:“我如打算杀你何用自己赶来,你自问还能冲得出去吗?”
接着又道:“你既然和那刘长林是一路,就该知道他这一次打算。如此对付,我已算得宅心仁厚咧,老实说,我本已经回城,所以又赶回来,便是因为你霍土司是一位直心汉子,就此葬送未免可惜,便这相随各人,也大都受骗被迫而来,如果不分皂白,一概置之死地,也心有不忍,这才去而复返,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好好回去,你待如何?”
霍如松转竟一怔道:“姓年的,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此番来此助阵,实是为情所缚,你如真的愿意放我回去,我自感激,打算戏弄我,那可别怪我要骂你。”
羹尧又笑道:“我生平做事说话,无一不可以示信于人,你怎反如此疑惑起来?”
接着向那横刀抹着红脸的人,把手一拱道:“他既如此说法,我们不妨网开一面,放他回去,还请稍退一步。”
那西贝关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