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子!若是她瞧我不起,我又该当如何?”却听舒眉幽幽叹了口气:“想不到你比我还要命苦,你的父母呢?”鹤云听了她关切的话语,心中一酸。数年来风雨飘零,在江湖上在丐帮中人人都将他呼来唤去地小厮般使唤,从未有人如舒眉这样关心异常地问起他的家世。
一瞬间鹤云只觉心中凄苦,几乎垂下泪来。他低下头,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缓些:“我十二岁那年爹娘就惨遭不测了!我、我记得清楚,那天正是中秋节。我们全家人便围坐在庭院中玩赏明月,分食月饼,庭院中的桂花好香好香……”鹤云觉得那情景异常清晰,仿佛就是昨日的事情,那抹遥远而又真切的桂花香此刻似乎就在他鼻端萦绕。
“父亲便命我们兄弟四人各以桂子为题,作诗一首。说到在老父跟前作诗,我可老也比不上我的三个哥哥……可就在这时,那群倭寇便冲了进来,见人便杀,见物便抢,一刹那我就如同跌入了可怕万分的噩梦中,眼瞧着父亲给人杀了,平日最是专横的大娘也给人杀了,三个只爱欺负我的哥哥也一个个给杀了。我便如傻了似的站在院子边上,连哭也忘了。危急中母亲忽然扑到我身上,将我压在身下。恍惚中四面便起了火。这一场大火便……便将我烧成了孑然一身。屈指算来,我这么一个人在江湖上飘飘dàngdàng的,已有五年了。”舒眉的声音颤抖无比:“倭寇?那是什么强盗,如此狠dú?”鹤云的牙咯咯地咬着:“他们不是强盗,可他们连强盗也不如,他们是海上日本国的倭人,常常乘着大海船来抄掠,杀人放火,手段最是dú辣!”(按:中国元朝中叶,日本正是南北朝时期,日本的混战败将,散兵浪人便来中国抢掠。元成宗大德六年(1302年)即有日本博高海滨的海寇乘海船往来烧掠。史书载元顺帝至正十八年“倭人侵扰沿海诸地,自是常来抄掠”“自十八年以来,倭人连寇濒海群县”。可见至元末时,沿海倭患已极严重。)
三
只听舒眉叹道:“和你的身世一比,我的这点遭遇当真是微不足道了!我这次来落梅山庄,原本是憋着一口气,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的,可是哪里想到娘亲平生最恨的一个人竟然是我的生身父亲……我虽然欢喜无比,却也总是害怕这是一场终究要醒的梦。”鹤云搓着手道:“是呀,昨日见你给他们掠走,可是着实让我提心吊胆了一番,好在昨晚柳含烟对你客气得紧……想不到你要找的仇人竟然是柳含烟,更想不到这柳含烟竟是你的父亲。”“昨晚?”舒眉秀眉微蹙,道:“昨晚的事你怎地知道?”鹤云自知失口,脸上不由一红,嗫嚅道:“我怕那柳含烟会对你下什么dú手,昨晚便偷偷摸到瑶琴小榭……想去救你,恰恰听到你们父女的话……”舒眉明眸之中波光一闪:“柳含烟……我爹爹武功高绝,你不怕他?”鹤云的脸色更红,低声道:“这么冒冒失失地赶去柳含烟那里救人,当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我一见到你有了危难便万分着急!柳姑娘,我这人武功低微,你、你不要笑我。”舒眉听了他这番话,骤觉双目微湿,忍不住柔声道:“云哥,你几次冒着奇险救我,小妹便是粉身碎骨也无以回报……以后你不要柳姑娘萧姑娘的叫我,只管叫我眉儿便是。”鹤云听她说得动情,胸中一热之间,刹那间一颗心砰砰的疾跳不已,口中轻声道:“是,眉儿”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一只皓白如玉的手就在这时缓缓伸过来,轻握住了他的手,舒眉的眼中闪过万千柔情,似嗔似喜地盯着他,道:“云哥,我自幼便与娘相依为命,哪知娘却早早地抛下我走了……我只盼在你心中能时时念着我、想着我、有我这个人……我便心满意足了。”鹤云感到了那只手的绵软温润,心口本就一阵狂跳,听了她这言语,胸中更是一dàng,结结巴巴地道:“好眉儿,其实我的心内早就、早就时时念着你、想着你了。甚至……自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