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恭维,弄得韩雷居然都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
喝了几口酒,徐茂忠便渐渐的把话题带到了正事上:“韩队官,这新津地方原本是太平的,可出了个侯宝斋后,便渐渐的有些不成样子的了。要说这侯宝斋,在教案时候还有有些微劳的,可是越到后来,便闹腾得越厉害,便是连官府也不放在眼里的了。”
韩雷“哦”了一声,也没有接口。
徐茂忠又继续说道:“他在新津、成都门徒遍布,他的一句话,比当官的说的话管用十倍。韩队官,不是我们自己说丧气话,这新津眼看着就要成为哥老会的新津了那。”
这有什么希奇的?韩雷心里想道,眼看着侯宝斋就要率领几万人起事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只怕更加惶恐。
缪得财悄悄朝他看了一眼:“韩队官,若是他侯宝斋只是和我们过不去的话,倒也算了,可我担心他还有更大的举动那。最近两年,在四川的革命党闹腾得很厉害,有些人居然公开割了辫子,那还得了?这割辫和谋反有何不同?”
韩雷慢吞吞地道:“缪局长,兄弟我可也没有辫子,难道我也是谋反的吗?”
“啊,这......”缪得财怔在了那里,他说到兴起,倒忘记这一桩了。
光绪三十一年,为了新式军队需要,满清朝廷同意新军官兵剪去辫子,就连街上的警察,也把辫子剪去了三分之二。
去年时候,朝廷再度做出重大决定,颁旨准许官民自由剪辫。
这新军可是几年前就没有辫子的了,眼下他缪得财忽然说出“剪辫等同于谋反”这样的话来,岂不是把韩雷也给骂了进去?
在那尴尬了会,到底是在官场上混得久了,急忙道:“韩队官和那些人大是不同,新军乃是朝廷栋梁,效仿西洋,剪去辫子,自然这个......这个无妨......”
“朝廷也下旨准许自由剪辫了,我看这和谋反也连不上什么干系。”韩雷一笑,随即又正色道:“不过这乱党不可不妨。兄弟这次被派到新津来,为的正是此事。诸位大人尽管可以放心,只要乱党闹事,兄弟是决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一会为割辫子开脱,一会又站在官府这边说话,一时间在座的人谁也弄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那想些什么。
究竟还是徐茂忠是这里的父母官,反应最快,掏出一张银票放到韩雷手边:“韩队官,大家都知道弟兄们辛苦了,这里是一千两银子,还请韩队官笑纳。这对付乱党的事就要一力拜托给弟兄们了。”
韩雷眉开眼笑,这倒不错,从凤凰山到新津,这一路上没怎么着就已经两千两银子到了口袋里。
按照这么下去,呆上个一年半载的,自己可就成了富翁了。
韩雷手一勾,银票已经到了口袋里,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见拖泥带水,既有银子,他韩队官说起话来便也大义凛然:
“兄弟吃的是新军的饭,既然奉标统大人委任派遣于此,那时丝毫不敢怠慢的。我左队一百余号弟兄,武器精良,训练有素,休说小小新津乱党,便是那个大革命党头子孙文亲自来了,兄弟也是定让他有来无回!”
酒席上顿时一片叫好之声。
这些地方官员都以为左队是正经新军,可怎么也都不会想到,就在十来天前他们可还都是一群土匪。
说他武器精良倒勉强说得上,可要说这左队训练,那是和“有素”半毛钱的关系也都没有的。
有这么一队新军驻守,官员们心中大是宽心,酒席台上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左一杯酒,右一杯酒的喝着,算算足喝了有一个来时辰的样子,韩雷酒量不错,但也有了几分醉意。
看看都喝得差不多了,韩雷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拱手:“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