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来了个关系处得不错的领导,还搞成这样。如果这回出事了,肯定被开除,那就真没的活路了。毕竟同事一场,革命工作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应该是这个下场。所以,我就答应帮他们作证。”
“你啊,你怎么这么哎,结果呢?”
“老三,你先别骂我,我也晓得我蠢。你先听我讲完这件事,结果啊,结果真有味道,哈哈。还没过两星期,就是这个月三号,这个男的的亲妹夫和别个一起在隔壁大队里偷牛被人抓了现场,送到我们这里一审,居然还是个惯犯。那家人屋里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废了,就只有靠女儿女婿了,女婿又要去坐牢的话,那就彻底没的搞头哒。没法,两老又找上门来,找到了费强福。当天,也不晓得他们怎么谈的,就达成了协议。费强福给这个男的两千元治病,不追究他妹夫。而男方家里对于之前的事也既往不咎,不再上告。那个时候,我很奇怪,费强福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已经把黑锅盖在了老张的头上,为什么又还私自出钱出力来了呢?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当时我作证帮老张他们举报的那份材料报上去之后两天,就回到了费强福的手里。费强福居然完全当作没这回事,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平时看到我了该笑还是笑。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了不对头。我们所里的一个副所长借调到县政法委去了,说是借调,但明白人心里都晓得,只是走个过场,人肯定是不会回来哒。所以,所里就空出了一个副所长的位置,副股级待遇虽然级别不算什么,但这是个踏板,没的这块踏板,什么都别谈。我蛮有希望,在所里,书读得最多的是我,年纪最合适的是我,事做得最多的是我,业务能力最强的还是我。虽然,费强福一直给我使绊子,但我父亲在上头也给我做了安排。本来,过完这个年,我很有希望。但是,费强福摆平了两老之后,又用这个位置许给了老张,摆平了老张的同时,也让我和老张之间的关系从同盟彻底变成了竞争对手。最后,费强福还搞了我一份材料,说我仗着父亲的关系,平日里在单位怎样不服从指挥,如何不遵守纪律。那份材料上,还写明了给那个男的上手段导致残废的人是我。最可笑的是,材料上除了费强福之外,还有老张的签名和那个男的本人以及他父母的手印。呵呵呵,老三,就是这四个人,我一心想帮的四个人,在我最关键的时候,从背后捅了我一刀。而今,我在所里基本是坨狗屎,没的人敢理我。如果今天不是这样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事,费强福又不晓得你我之间关系的话,他也根本就不会交代我来给你传话。呵呵,人哪。”
情感上,我当然是站在小杜这一边的。可我却也不得不承认,费强福城府之深,手段之高明,那个时候的小杜比起他来,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但与此同时,我却也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此刻,就在眼前,小杜在述说着这样一件才刚发生没多久的,对他的前程有着致命打击的不幸遭遇的时候,他居然没有表现出哪怕是半点常人所应该有的愤怒和不满。
无论是他的表情c语气,还是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都只是平静,平静得几乎不带任何感彩。所有一切都是那样娓娓道来,如同在说着一个完全与他无关的旁人故事。
对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挚交好友,我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陌生。
“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试探着问出了一句。
小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再次抽出一根烟点燃,重重吸了一口之后,这才说道:
“老三,我父亲要退二线了。过完这个年,换届的时候就退。”
我又大吃了一惊。
小杜的父亲是我们县公安系统的一位主要领导干部,之前小杜就给我说过,他父亲正在争取一个更高的位置,如果争到了,就可以再干一届。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