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一直弯着腰的秦三答应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三哥,你也留下来一起喝吧。”
我屁股刚挨着凳子,马上又准备站起来。
秦三闻言,看向了我。
最初的瞬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古井不波。
但是刹那之后,他的眼中光芒一闪,居然冒出了一种我从来不曾看他流露过的,复杂而浓烈的感彩。
有些感动,有些留恋,有些无奈。
就像是,离别。
我一时呆在了那里,耳边,唐五的声音再次响起:
“义色,他还有事,你坐,我们聊。”
再也没有丝毫停留,秦三转身而去。
唐五半站起身端起了茶壶。
“五哥,我来我来。”
再也来不及多想秦三奇怪眼神背后的含义,我上身前俯,伸出双手捧住茶壶,想要从唐五手里接过来,用力之下,茶壶却纹丝不动。
“义杰,你坐!跟我这两年,我也喝了不少你倒的茶,今天,你是客,我伺候你一次应该的。你安心坐,莫抢,别搞洒了。”
唐五的语气坚决如铁,不容置疑。
我只得坐了下去,双手诚惶诚恐地把自己面前的陶瓷大土碗捧向了壶嘴。
唐五的双手稳定有力,杏黄色的茶水均匀流入了碗中,波澜不起。
“义杰,东山峰的毛尖,喝过没有?”
“没有呢,五哥,我平时不怎么喝茶,也不懂。”
“喝茶好,喝茶的人命长。”
说到这里唐五话锋微微一顿。听者有意的我却心惊肉跳,再也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依旧盯着茶壶,专注而冷静,好像完全是无心之言,连看都没看我一下,接着说,“广东那边而今流行喝什么工夫茶,我们乡里的,你也不是外人,就没必要学这些哒,大杯大碗,利落爽快。”
“是的,五哥,还是这大碗茶喝起来像我们湖南人搞的,呵呵。”
“嗯,土是土点。不过,这个东山峰毛尖茶是好东西,大山顶上长的,泡在碗里,茶叶根根都是朝上竖着的,你看,是不是?”
唐五边说边给自己碗里倒了起来,我本来就一直端着茶碗没放下,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朝里面一看。
果然,几片随着茶水一起倒进碗里的茶叶像是一根根银针般悬空竖立在水中,煞是好看。
“真的啊,五哥,这个我头一回看到,蛮神奇的啊。”
“嗯,来,义杰,我敬你一杯,很久没有和你喝酒哒,今天以茶代酒,表下心意。你试试看,看好不好喝?”
在唐五的茶碗越过桌面之前,我抢先迎了过去,用碗口在唐五的碗底轻轻一碰:
“五哥,当不起,当不起,我敬你,我敬你,祝五哥渔场生意兴隆。”
小喝一口,茶香满嘴,就连我这个不会喝茶的都知道肯定是佳品。
“五哥,这个茶确实要得。市面上没的卖的吧?”
“嗯,少。这是惠英屋里亲戚送的。”
惠英姓黄,我们叫她黄姐,是唐五的女朋友,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不算漂亮,在九镇开了一家小服装店。她跟了唐五很多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一直没结婚,平时也不见有太多来往,感觉像亲人多过像恋人。
“哦,黄姐我也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都还好吧?”
“还好,搭帮你。来,莫客气,自己喝,这不是酒,还要劝。冷了就没的味哒。”
唐五喝了一口之后,将茶碗放在了桌上,径自拿起一颗油炸蚕豆扔进嘴里,转头看向了钓竿,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我受不了这种貌似对方不存在般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