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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扶起卫玠的手道:“叔宝免礼,来人,看茶”

    “丞相大人急唤卫玠,可是为了世子之事?”

    提起王悦王导就像被雷击一样,端茶的手不自觉的抖擞,“老夫按叔宝之言家中禁兴土木,谁知昨日家丁清理池塘淤泥却挖起来一个罐子”

    卫玠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可曾开启?”

    王导溃散长叹一声:“唉!当时家丁以为是府里人贪的赃物,禀报到管事处打开里边装着一万贯钱”

    卫玠摩梭着茶杯不由地摇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王导接着道:“昨夜又做一怪梦,之前说老夫有天劫那白胡子老头竟说要以一百万贯钱买长豫”说到动情处王导不禁以袖试泪,“叔宝可有对策?”

    卫玠放好茶盏摇头,“知天命易,改天命难,诸葛武候般的神人都有无力胜天之事,何况区区卫玠”

    王导听得面如死灰,茶盏从手中跌落泼了一身茶水,不死心地追问:“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么?”

    王悦——琅琊王氏嫡长子,才华洋溢,珍珠美玉般的人物,太过完美连天都妒忌,卫玠指间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思虑良久后说:“把挖出来的东西全部回填,设三牲厚礼祭祀祈祷池中神明,收与不收就看天意了,卫玠才疏学浅有负丞相厚爱”

    卫玠一走王导立马令家丁把挖起的淤泥陶罐回填恢复原样,又亲自写祭文摆案祭祀,读到动情处那超乎寻常的痛心哭得泪湿衣衫

    望月楼临秦淮河而建,从远处看像一只飞翔的雨燕,卫玠步履平缓的走进二楼一侧的雅间

    阎云缺看着香炉里那柱快燃尽的香调侃道:“卫老三,你这守时赴约分毫不差的毛病十年如一日啊”

    卫玠敛衣入座,望着窗外被风吹皱起圈圈涟漪的河水说:“你早到的习惯不也十几年未改”

    阎云缺语塞,貌似每次聚会都是他先到,想想看真掉价,店小二这时进来笑着问要点什么,阎云缺瘪嘴一哼:“来壶白开水”

    店小二惊得下巴拖得老长,看两人穿着贵气,仪表堂堂怎么看都是士族子弟,竟然穷酸的要壶白开水,定是自己听错了,笑脸相迎说:“两位郎君真是要白开水?可别拿小人开涮”

    “来壶白开水,你算作茶钱就好”

    店小二嘿嘿一笑:“诺”这等好事他巴不得多遇到几次

    “王氏世子的病真有那般凶险?”

    卫玠神情冷淡瞟了阎云缺一眼,“既已知晓,何必再问”

    阎云缺“嘁”了一声,拿出茶叶放入茶壶中,递给卫玠一个檀木盒子,“啰!你要的物什”

    卫玠示意让侍童接过,端起茶盏闻了闻道:“好茶”

    阎云缺那个郁闷,“你都不看看?”

    “你挑的我放心”

    “你”阎云缺长吸一口气,猛地灌了一盏茶,跟卫玠说话不是对牛弹琴就是拳头打棉花,总是不对盘,你憋屈死人,他淡定若水

    “卫老三,你这闷葫芦,我都佩服自己忍了你十几年”

    “彼此彼此,你这火焾子脾气,我不也忍了十几年么”

    阎云缺蓦地起身,“茶钱你给”说完推门离开,再跟这冰块说下去他都要冻僵了

    “谢过二哥”

    “切!谁稀罕”阎云缺嘴角一弯头也不回地离开

    卫玠执壶倒了一杯给侍童:“阎府的东西皇宫也未必有”

    侍童也不推迟尝了一口,舌尖弥漫着甜甜的茶香,口感绵柔如少女的肌肤,怪不得要壶白开水,望月楼岂会有这等好茶,阎公子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衣食住行比世家贵胄还奢侈

    用过晚膳卫玠陪着王氏说话,告退时桂枝端着一盅补汤进屋,王氏拉着卫玠坐下要他喝完汤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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