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握住包袱的手紧了紧,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他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后面那劫匪冲过来,就用包袱砸过去,然后再往一边……
“道长……道长……”
咦,身后怎么有人在喊?是诡计!他们一定是想趁我们转头的时候下手。周和正准备先下手为强,不料胡长生却停了下来,转头道:“居士唤我?”
周和急忙快步走到胡长生身后,方才转过身来,却发现是那商人,站在五六步远的地方。后面更远一点跟着的白袍人,此时也停了下来,站在路边抬头望天。
那商人脸上带笑道:“道长,在下于家中便好招待出家人。好巧在这荒郊野外的遇上了道长,不如结伴同行,一起赶路总是有个照应。”
这样凑上来一看就是有问题的人,胡长生竟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点头道:“正好,再往前面走一段,我们也该找个宿处了,不知居士对这一带可熟悉?”
“这个……在下也不太熟,不过常年在外奔走,许多事总是做惯了的。等下去投宿的时候,便由在下打点吧。”那商人笑得很是和善地说着,“在下金文,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胡长生,这是我徒儿周和。”胡长生答得坦坦荡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对方很有可能只是报的假名,然后又话锋一转,“后面那位士子既然同路,不如也叫他一起来?”
“不要!”金文急道,发觉自己失态,又脸色一整,“这个……在下是有苦衷的。既然道长是明眼人,在下也就明说了。后面那白袍人,恐怕是劫匪,自从出城来,就跟在后面了。一路上停停走走,始终如此。”
胡长生轻笑一声道:“就因为如此,你就看上了贫道师徒二人了?莫非是觉得碰上了劫匪,不需要跑得过劫匪,只需要跑得过我们这一老一小就行了?居士好算计啊。”
金文急忙摆手道:“道长说哪里话来,在下虽然无力搏杀劫匪,却也不愿暗算他人。实不相瞒,在下族中晚辈青壮,约有七八人,正跟在后面而来,只是一时还来不了而已。所以在下便想着,三人同行,总是能够让劫匪多些忌惮,不敢仓促下手。等到在下族人赶到,便可保安全无虞了。”
此时胡长生似是默认了金文的说辞,也不拒绝他同行了。不过似乎他这直指本心的说话方式把金文吓到了,接下来金文也是不言不语的,只是不时地悄悄回头张望。后面那白袍人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肆无忌惮,一直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地跟着。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金文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前面应该有人家可供投宿,只是应该要走一截小路了。”
周和狐疑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地上的路就知道了,经常有人走的路,是长不起来多少杂草的。”胡长生指了指旁边的地上道,“还有些新鲜的牛粪,就知道前面应该是有农家的。”
周和愣了下,对胡长生一躬道:“多谢师傅指点,不过那农家如果在比较远的地方呢?岂不是要多走许多冤枉路。”
“你看这路比较宽,那就不应该只是一家人用的。既然是许多人共用的,那么自然就住得有远有近。”胡长生耐心地说着,“应该是个村子吧,另外,也别忘了这里离渝州城不过是一日路程。不是穷山恶水的地方,自然就容易人口繁衍,恐怕还是个比较大的村子。”
金文虽然没有说话,也在一边不住点头,周和又对胡长生一躬道:“果然留心处处皆学问,弟子知道了。”
此时周和心中却在想着:“师傅见微知著,必定不会看不出来那两个人的问题。那现在若无其事的样子,应该也不全然是艺高人胆大。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着落在那两人身上了。”当下更是留心,生怕错过什么了。
三人拐上小道,果然一路尽是稻田、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