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时候,他却没有像其他仆人一样,连滚带爬地远远跑开。而是蹲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抓住那牡丹的根部。唯恐自己一松手,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夺门而逃。
他也怕死,他也想跑,但是一想起成仙的希望,虽然是如此渺茫,却总是比为人奴仆要好。别人心中装满了府里那一点勾心斗角的时候,周和想到的,却是自己万一侥天之幸,那与过去,就是云泥之别了。
所以周和就在这里,完完整整地看完了随后的情况。等到众人走后,周和才缓缓站起身来,思考着如何才能够让那道人收自己为徒。
这种事情实在是非同小可,如果周和冒冒失失地就这样提出来了,万一那胡长生置之不理,又让周老爷知道了。周府虽大,想必也是容不下周和了,还要连累父母。所以万万不可冒失,还需细细思量。
晚宴上,周老爷待到酒过三巡,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这宅邸虽然也有些年头了,不过也不知若干年前是什么样子。仙长若是方便,可否到处看看风水如何?”
胡长生持杯慨然道:“到处看看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风水就不必要看了。”
“这又是何故?”周老爷心中有些忐忑。
“风水又分大风水与小风水,阴宅阳宅的朝向方位,门前屋后是需造林还是修路,这就是大风水。周老爷的宅邸,自然是请人看过了的,没什么大问题。”胡长生夹了干烧岩鲤顶门上的一块皮,慢慢吃着,“至于在屋中何处放鱼缸,何处摆镜子,便是小风水。”
胡长生停了一下才道:“……这却并非贫道擅长的了。”
周老爷险些被胡长生的这句话噎死,却连心中大骂的念头都不敢起,只得又赔笑道:“那我今后若是家宅不宁,不知如何是好。仙长一去万里,不知下次见面,又是在什么时候了。”
按周老爷本意,还是想要让胡长生留下什么宝贝,让自己能够在有事的时候,顺利联系上他。纵然为此要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周老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分给胡长生一半……十分之一的家产了。
胡长生却摇了摇头道:“常言道仙凡殊途,倒也不全是说仙家无情。仙人朝游北海暮苍梧,虽然比凡人快上许多。但也并非是无论多远,都可以转瞬即至的。贫道只是修真者,还未得道,更是不敢说心念一动,即可出现在任何地方了。”
周老爷怅然若失,不由得苦笑一声。
“茫茫人海之中,你我见上一面,又有了些牵扯,就已经是难得的了。下次见面,不知道是在多少世后。”胡长生微微叹息道,“所以修道者要找徒弟,最怕是就是自己看中的人牵挂太多。”
周老爷眼珠一转,试探道:“仙长所言牵挂太多,可是怕尘缘难断?不过我听说世上没有不孝的神仙……”
“修道之人也并非薄情寡义之徒,自己俗世中家人有大难,又怎么能真的不去相救?不过孝顺这一世的父母也就够了,子孙倒不用管太多。你护得住儿子这一辈,难道还要护着孙子这一辈?再往后的曾孙,要不要照顾好?”胡长生缓缓地吃了一箸蜜炙鹿肉,“我修我的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管得太多?”
这话说起颇有几分无情,但周老爷却笑道:“仙长所言极是,父精母血,生我养我,孝顺乃是天经地义。那些小崽子们不受冻饿,能安安心心长大就是福气了,又怎能让长辈扶持一世?”
看着胡长生点了点头,周老爷又大着胆子说道:“如果是我子侄辈修真得道,遇上家中有灭顶之灾,他自己能腾出手来的,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吧。”
胡长生倒是没有笑话周老爷痴心妄想,而是坦然道:“那是自然,修道之人了却尘缘,往往就是等父母寿终。在此之前,能够帮上忙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否则的话,他的师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