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流韶刻意挨着她坐,她视他为空气,流韶主动和她说话,她也愣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一声不吭地埋头吃着碗里的饭,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塞进碗里去。临走时,大娘怕她路上饿肚子,硬是将几个番薯塞进她怀里。
实在扭不过大娘的一番好意,萧念黎转身冲到已在路边等了许久的流韶跟前,气鼓鼓得朝他伸手道:“你身上有多少钱全拿出来给我,算我借你的,回去之后一定一分不少得还你。”
流韶朝她勾了勾唇,桃花眼闪闪发亮:“既然迟早都会成为夫妻,我养你是理所应当的,小小娘子何须这么见外。”说着他将一沓白花花的银票递到了她手上,顺便嘱咐道:快去快回,否则天黑之前可就到不了帝都了。”
萧念黎瞪他一眼,拿着银票跑回大娘身边,笑嘻嘻得连同一包点心塞给大娘,然后迅速逃上马车,确定大娘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之后这才撩开车帘冲身后仍在目送着她的二老挥手告别。流韶驱马走在前头,总觉得身后有双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不放,像是要在他的背上烙下两个透明窟窿似得。
“还在生气呢”流韶跳上马车,很识趣得在她对面坐下道。
“我才没那闲工夫呢”顿了顿,萧念黎很不爽得回他道:“既然你想待在这里,那我给你腾地儿好了。”
见她真得起身要走,流韶很用力得拉住她的胳膊,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阿黎,坐下。”
像是被他的话语震慑住了似得,萧念黎乖乖坐回原处,被他攥在手里的那只胳膊却怎么拉也拉不回来。她气急,冲他低吼:“放手。”
流韶黑着脸,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除非我死。”
这短短的几个字像是一把大锤敲在她的心坎儿上,让她暴躁的心剧烈震动了一下,久久无法平复。为什么他用这样坚定的眼神紧锁着她为什么他说要放手,除非他死为什么明明对他没什么感觉,却每每面对他时,心中的情绪总是会莫名地浮躁和不安起来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用另一只手拼命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把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全部赶出大脑以外,可是为什么脑袋像是突然不受她控制一般得出现了罢工现象。紧接着她和流韶相处时的一幕幕画面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面打转,像是要提醒她什么似得。
“阿黎”流韶连忙松手,想要制止她这种类似于自残的举动。
“别碰我,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一下就好。”她脸色不佳,低着头喃喃自语。
流韶跳下马车的时候仍是不放心得朝车厢内的人影回望了一眼,萧念黎原是怔怔得看着他的背影,谁知流韶突然回过头来,不及避闪两人的目光随即碰撞在了一起。流韶的眼中藏着担忧和害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莫名的情绪,这些她都一一看在眼底。可是映在他眼底的又是什么呢是彷徨是犹豫还是不敢面对现实的胆怯与懦弱
“老婆子,外面风大,快回屋吧。”农舍前,老伯对着站在门外许久也不曾收回目光的老伴儿说道。
大娘没有说话,正要往回走时竟然远远望见自己的一双儿女驾着出门时从家里牵走的唯一一辆牛车朝这边过来。大娘心头一颤,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就在几天前,她的一双儿女赶着牛车去镇上替老伴儿抓药,谁知这一去就再没回来。老伴儿托人去镇上打听,才知是县太爷看上了她家姑娘,想要强行纳入府中为妾。他那大儿子护妹心切,一时冲动失手打伤了衙差,也被一并关押进了县府监牢。老汉亲自去县衙求情,谁知那县老爷放话说只有上缴一百两纹银,才能放人。老两口一辈子靠几亩庄稼地为生,哪里能筹到那么多的银两,老伴儿气急攻心,回来之后便大病了一场。
“爹娘我和我哥回来了,爹娘”远远的,一个略带哭腔的女声对着伫立在门前的老妇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