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阡陌一身冷汗的惊醒,恍惚了片刻,惊觉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小姐,你醒了。”
小护士脸圆圆的,一笑有两个梨涡,很可爱,见路阡陌要坐起来,连忙扶着她。
“你在发烧。”
路阡陌一动顿时感觉到头痛得厉害,这才发现自己正在输液,她重又躺好,口感舌燥的,一开口说话,声音也沙哑得厉害。
“给我一杯水。”
小护士连忙倒了一杯水给她,一杯水下肚,喉咙舒服多了,复又把水杯递给小护士,小护士放好水杯,眼睛有意无意的瞄了一下她那布满青痕的手臂,充满了同情。
路阡陌注意到了,把手臂藏到被褥里,淡淡的扭过头去。
那种伤痕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小护士想来自己的行为让她不高兴了,有些愧疚的吐吐舌头,换了一瓶药,又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小护士那充满同情的眼,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狠狠的刺进路阡陌的心里,一阵阵的抽疼。
她以为只要忍一切都可以过去,却不曾想到她要承受的比她想得要多,远远的超过了她能承受的屈辱的极限。
一想到那些屈辱,头就更沉了,像是被谁用钝器敲着头盖骨,闷痛闷痛的,她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就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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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敬尧办完事回来,已经是中午了,推开门进来,见她还在睡,放慢了脚步,来到床边。
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嘴唇发干,一副憔悴狼狈的模样。
耿敬尧站着看了一会儿,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坐到床边,拿出一根棉签,沾上温水,轻轻的润着她干裂的嘴唇,直到嘴唇又显现出红润的色泽,才停止。
他依旧坐着,静静的看着她,时不时的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路阡陌偶尔也会动一动,却一直没有醒来,倒是轻蹙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耿敬尧伸手抚向她的眉间,好不容易舒展开了,很快的就又皱在了一块儿,连睡觉都不肯放松,想来是吓得不轻。
耿敬尧又坐了一会儿,正要起身,听到一声呓语,透着一丝无法排解的思念和痛苦,他的动作顿住,眼底深处点点的聚敛起幽暗的光芒,复又坐下。
路阡陌申银着醒来,看到耿敬尧正坐在床边看她,醒来时的迷蒙瞬间消失殆尽,她冷冷的转过头去,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她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耿敬尧没有理她,打了一通电话,五分钟后,圆脸小护士就又进来了,手里拿着饭菜,小姑娘意识到房间的气压低,有些害怕,放下饭菜一句话也不敢说就离开,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低着头缩着肩膀走到耿敬尧身边。
“别忘了吃药,饭后。”
说完,大气也不敢出的就小跑着出来了。
耿敬尧拿起一碗粥,轻轻的吹了吹,道:“醒了就别装睡了,起来喝点粥。”
路阡陌似是没有听到,兀自的睡着,眼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耿敬尧看了她一会儿,把勺子叮的一声放进碗里,道:“是你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
路阡陌睁开眼睛,怒火仇恨就如一头没有羁绊的野马在身体里四处蹿腾,她紧紧的的咬着牙,死死的将那股欲杀了他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坐起来。
“我自己吃。”
耿敬尧把碗给他,她却没有接,一张脸冷得没有一点儿温度,嘴角抽了抽,他把碗放到桌子上,这个死女人都剩半条命了,还这么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