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楼云又去了趟明珠警备区。
    把在那里遭受排挤从连长明升暗降为团参谋的何平叫了出来。
    两个人没有多说,只是一同靠在车屁股上抽了根烟,之后何平就小跑着又回了大院。
    这一天,明珠警备区中脾气最硬最不受待见却最会带兵打仗的上尉军官转业了。
    办理各种手续前前后后只花了不到三个小时,是他当兵以来最痛快的一次。
    对此何平在走出警备区大门回头张望的时候,脸上仍不免挂着略显无奈的苦笑。
    都说老兵脱军装就跟扒一层皮一样,鲜血淋淋,但某些人惦记扒自己这身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扒起来倒也是雷厉风行,半点惺惺作态的拖泥带水都没有。
    不过也好,干脆利索,一了百了。
    坐进奔驰车后座,前边副驾驶上的楼云回过头来,打趣着说道:“没去老部队再看一眼你那些生瓜蛋子?”
    何平笑笑,摇了摇头。
    楼云就抛给他一根烟,自顾自点上又抛过去打火机,这才开口:“不去也好,省的到时候流马尿哭的像个娘们,跟生离死别似的,丧气。”
    何平重重点头。
    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连里已经有了新的班子,他这个“前朝遗老”再回去跟兄弟们哭天抹泪,也确实有些丢人败兴。
    而且之后他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剩下那些兄弟们可还要在别人手底下呆着。
    都是不痛快不舒坦的事,何苦何必?
    唐风月发动汽车,脸上出奇的没有了之前那种玩世不恭。
    虽然就身上本事来讲他跟何平不一定谁高谁低,但一个是科班出身一个是野路子,再加上男人都对那身橄榄绿有着特殊的崇拜情结,所以这时候也不免触景伤情,心中有些郁郁。
    反倒是何平很快就平复下了那些许波澜情绪,因为他心底中始终都有这么一个念头,那就是这次脱军装并没有一般老兵退伍转业时的那种不舍落寞。
    因为这次出来是跟着“教官”,只这一点就能冲淡所有的离愁伤怀,甚至隐约间还带着些许朦胧的兴奋。
    某种意义来说,只要跟着楼云,他就觉得自己仍旧还是一个兵。
    晚上楼云张罗了一个饭局,没有去外面,就在保安公司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刚巧一哥和小迷糊他们也从外地赶了回来,于是平常颇为冷清寂静的偌大三层小楼也总算多出了几分烟火人气。
    一哥何平两个老兵从小都是苦出身,灶台上那点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