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有些压抑,有些冷涩,有些灰蒙,一如人心。
文礼一向淡然c冷静却又倔强无比。
“夫人,二爷回来了。大爷让您去前厅~~,可是夫~~人~~”惠兰吞吞吐吐的低声回道。
“知道了,她也来了?!”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在肯定。
“嗯~~!嗯?夫人知道了?”惠兰扯出一个无比吃惊的表情。
“早晚要面对,何必自欺欺人!”文礼淡淡一笑。出了西楼,穿过百花园,走过十六厢房,折过九曲回廊,远远的听见了争吵声。
“大哥,你也知道,成亲当晚我就不在。娘也真是,不知从哪儿找了这么个人来硬塞给我。我不在家她还不守妇道,不行,我是一定要休她!”顾希文阴沉着脸。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顾伯文扬声。
“玉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行也得行,休书早已写好,洛家我已然下聘了,如果大哥执意相拦,那便不休,就给她一条路,让她做小妾!从今儿起迁往七星堂,永世不得出七星堂一步!”顾希文的声音虽不甚高,但仍是掷地有声。
“你~~~好!好!好!哈~~~哈~~~哈~~~”顾伯文怒极反笑。
“你这是忘恩负义,你这是背信弃义,你这是不耻行径~~~~。顾家怎会有你这样的不屑子孙,你执意如此,我却拦不住你。我对不起早逝的父亲,年迈的母亲,更对不起文礼,”一向温文有礼的顾伯文此时已顾不得形象了,拿起手边的茶杯对着顾希文的面门就扔了过去。
两人相距三尺左右,如果顾希文不躲,那无疑会打到面门上,最轻也是头破血流,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会突然发难,一时愣住了。
突然一道纤秀的身影闪过,推走了愣住的顾希文,紧接着那道身影一侧身,堪堪避过那“凶器”。
“谁在拦着?呃~~文礼?”顾伯文拧眉看向那道身影。紫襦湘裙,明月叮铛,芙蓉粉面,但却秀眉微蹙,文礼轻叹了声气。
“大哥,三日后他要成亲,若是打伤了他,大家面上都过不去。何必如此!他执意要休,我亦不想与他再见面,也省的相看两相厌。大哥不必为我动气,倒是谢谢两年来长兄长嫂对我的照顾,不胜感激,只是从此天涯海角不须相问,亦不再回头。”坚定而不容置疑的说完,轻转过身面对着有些愕然的顾希文,伸出纤纤玉手,
“拿来!”
有些怔愣,有些不解,但却鬼使神差的拿出了休书。顾希文还想说什么,玉文礼却没有再看他。
“东西总要收拾一下,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大哥,文礼不是不知趣的人。”说完,福了一礼,转达身而去。
是谁说的,我轻轻的来,正如我轻轻的走,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轻轻的来,轻轻的走,好像那人从未出现过,但顾希文停在半空的手却证明,那人来过又走了。
“你~~!----”顾伯文怒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希文,事已办好,我们回去吧。”柔柔的声音,淡淡的话语,洛玉轻轻的走上前挽住顾希文的手臂,双目含情,却又有几分娇羞。不得不说,这样的话语,这样的情景,还是让顾伯文有些错觉,仿若回到了几年前。
顾成:顾伯文c顾希文的父亲,外出运粮路遇强盗,死于十五年前,那时顾伯文还只有十二岁,顾希文也只有五岁。
齐如,顾成的妻子,顾成死后,顾家的生意都是这位顾齐氏在打理,但却死于二年前,起因重病不治,于是顾家只剩下了这两兄弟。顾伯文十七岁取沈府小姐沈明园为妻,自五年前为着顾希文的婚事,曾有无数媒人上门,可顾夫人齐氏始终不松口,直至三年前拣到玉文礼。
齐氏将其带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