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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贱婢,你到底是要睡到几时?快快起来!”

    身上火辣辣的鞭笞的疼痛,迷蒙之中只觉有什么在抽打着自己的身躯,所及之处是刀绞一般的疼痛。耳畔传来卞舍人的呵斥以及阑珊和虞儿带着哭腔的低低的呼唤。

    “主子,主子”

    “绮罗姑娘”

    兰烬落惺惺然睁开了朦胧的眼,喃喃道:“是何人在聒噪不休?阑珊,打发他下去。本宫今日不见人。”

    卞禧一横眉,怒目圆睁着,复又扬鞭狠狠抽打在她柔弱的身躯上:“本宫?你这贱婢若还是娘娘,咱家还是太上皇!贱婢,你若再不起来,咱家便把你鞭笞得皮开肉绽!”

    她惊醒过来,入眼便是卞禧凶神恶煞的目光,以及他手中沾染了点点鲜血的长鞭。衣衫褴褛的她周身尽是凌乱的鞭痕,蚀骨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再一望,阑珊和虞儿泪眼相望,替她担忧不已。

    窗外,不知何时已日上三竿了。明媚刺眼的阳光透过蛛网盘结的木窗窗棂,径直洒落下来,明晃晃的睁不开眼。平日里,她还未曾有一日睡得这么沉的。一个激灵,恍然大悟。

    莫不是昨晚昭儿端给她的那碗茶水中有何蹊跷?!她猛地一惊,再瞥向昭儿,她的脸庞上尽是一副得意忘形之色。她竟没有丝毫防备地喝下了异样的茶水

    “这下醒了?你可知道眼下几时了?都快要过辰时了!”

    兰烬落昨夜虽是和衣而睡,衣衫也不免有些凌乱。

    她匆匆整了整衣衫,怒嗔道:“卞舍人岂是不知女子闺房不可擅入这个道理?好歹我也曾是月余日的婧娥,即便被贬杂役房,依然曾经是皇上的嫔妃。卞舍人却在我安睡之时擅自闯入,难道不怕皇上龙颜大怒么?再者,适才舍人竟出言不逊,竟以太上皇自称,岂不是对已驾崩的太上皇的大不敬?”

    “你这贱婢,真真是伶牙俐齿!你休要忘了,一日为奴终生为奴!既然沦落到此地,便得由我管束着。你不知悔改,咱家便让你尝尝这长鞭的滋味!”

    说罢,他的长鞭挥舞而下,犹如嗜血撒旦向她扑来,抽打在她的身上。本就被单薄的衣衫上更是血肉模糊了。素白衣衫上那一道道交叉着的血红的伤痕,仿佛彼岸盛开出一片血色的曼陀罗花。褴褛衣衫上,无一不触目惊心,令人心惊肉跳。

    兰烬落紧蹙着黛眉,眸角因疼痛而挤出了几痕晶莹的泪滴,喉底发出了声声痛苦的呻吟,可却死命咬着唇忍受着鞭笞那火辣辣的痛楚,硬是不肯向卞舍人低头求饶。

    阑珊心中一阵阵剧烈地痉挛着,那鞭子,就好像抽打在了自己的心上。她想都没想,竟扑在了兰烬落身上护住了她,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抵住了卞舍人的长鞭,鞭子所及之处,在她的脊背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嘶”阑珊秀眉痛苦地扭拧在了一块儿。

    “卞舍人,别打了别打了”

    卞禧仍旧不觉畅快,又要扬鞭打向她们。虞儿跪倒在地,抽泣着死死拉住了他的袖口。俏脸因为淌落下来的清泪而楚楚可怜。

    兰烬落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阑珊,心里一阵痛楚:“阑珊,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没事,我没事。”

    卞禧收了鞭子,一阵大笑,老气横秋的脸上因大笑而扭曲:“哈哈哈,既然你们都低声下气地这般苦求,我便放过你们。但是这贱婢,休想!来人,从今日起派人特地看着她,让她从寅时一直到戌时都得干活儿,夜间就宿在柴房;白天里只需给一顿午饭,听到没有?”

    几个年纪轻的舍人唯唯诺诺地颤巍巍答道:“诺”

    窗外乱红飞舞,似在着意渲染着冬季的肃杀与惨寂。刺目的红,艳丽得讽刺,与她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相映。伤口,还在汩汩流血。身上有形的伤口化作心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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