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殿。
“娘娘,好端端的您去巴结懿婧娥作甚?她又不受宠,皇后亦不喜欢她,您与她结为金兰,这不是明摆着与皇后娘娘作对么?”霓裳手执彩蝶檀木梳,一面轻轻地替彤婕妤梳理着如缎的秀发,一面不解地嘟哝着。彤婕妤任凭霓裳替她梳头,照着铜镜,纤指轻抚过自己嫩滑如玉的脸颊,媚然一笑:“你懂什么,你可知,她为何被封为婧娥?”
她不解,凝眉思索了许久,才开口答道:“凭她的容貌?”
“正是。你说,皇上会放着那样一个有着倾城容颜的绝色尤物不加宠幸?来日若她得了宠,自然是要感谢我当初帮她一把的。哼,皇后以为她成不了气候,枉她纵横后宫数载,我今儿个,倒偏是要与她赌上一赌。”
霓裳梳着梳着,忽然停了下来,俯下身在她耳畔轻笑起来:“在奴婢看来,娘娘才是这后宫里面最美的女子,一点也不比那懿婧娥差。况且那狐媚子可是舞姬出身,论出身决不及您。奴婢听闻皇上今夜忙于国事,宿在清晏宫。试问这夜阑孤寂的,皇上怎会不想要一个美艳的女子伴他度过漫漫长夜?奴婢替娘娘打扮好了,以您的娇艳动人,只需稍稍的加以引诱,便不信皇上他,会无动于衷。”
她深以为然,颔首之时红唇扬起一个妖艳的弧度,纤手徐徐捋过自己的青丝,嫣然笑靥如花:“说得倒也是。丫头,到底还是你聪慧。若今晚皇上宠幸于我,到时定然是少不了你的赏赐。”霓裳听罢欢欣地应了一声,更加悉心利索地替她着装打扮起来。
清晏宫。
樱红色狐皮裘衣披身,飞仙髻高耸凌云,缀以鎏金点翠海棠花步摇,饰以朱红流苏。艳若桃李,步伐轻盈如弱柳扶风,所至之处醉人的暗香浮动,令人心驰神往。
“霓裳,我的鬓发乱了么,妆花了么?”才走在通往清晏宫的甬道上,彤婕妤便迫不及待地询问霓裳,生怕有一丝青丝垂落,有一抹胭脂微涂抹均匀。霓裳接着手中灯笼的微光,笑道:“娘娘您放心罢,您呀本就姿色天成明艳动人,再加上盛装打扮,更是美得如同天仙!”
“当真?”喜形于色的彤婕妤绞着衣襟,心中雀跃不已,两颊便漾着甜甜的酒窝。想皇上时常忙于国事,鲜少步入后宫。那兰昭仪也只不过是承欢了一夜而已,便如此骄纵得意,若是她在清晏宫得到雨露滋润,更是件荣华无限的事情了。
霓裳尾随在彤婕妤身后,手中端着一盏热汤,二人便要迈入清晏宫。孙之曜却拦在她身前,低声劝诫着:“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此间不喜旁人扰他。”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了孙之曜手中,妧媚笑起来:“孙总管,我不过是端碗热汤给皇上,不碍事的。你便通融通融罢。”孙之曜骑虎难下,收下也不是推还也不是。思虑再三后给她得微微侧过身让她通过,也不忘低声嘱咐了声:“那娘娘需得仔细谨慎些。”
九妄言伏案批阅着奏折,案几上的一盏碧螺春早已凉了下来。她便轻步走至九妄言身后,想将案上凌乱的奏折整理开来腾出一块地方。哪知一时间的疏忽,奏折碰倒了旁边的那盏碧螺春。泠泠轻响,浅绿色的茶水尽数洒在了奏折的素纸和他明黄色的金丝龙袍之上。
九妄言蓦然惊醒过来,警惕低喃了一声:“谁!”一望望见了身旁的彤婕妤一脸的惊慌失措,霍然脸色一沉扔下朱笔,不禁怒喝一声:“朕批阅奏折,你进来叨扰朕作甚,笨手拙脚的女人!”本是好意送汤,却惹得九妄言如此大怒。素来胆怯的她经这么一吓,手足无措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地上连连叩首,声音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恐惧:“臣臣妾知错了,皇上息怒!”
“滚!”她心有余悸生怕再惹得他厌烦,如获大赦一般立马颤颤地起身,提起裙摆垂首走出了殿外,走得过急脚下一软,险些踉跄倒地。霓裳连忙